&esp;&esp;阿娇也看到了她们,一路狂奔过来,紧紧抱住季妃红,把脑袋重重的抵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esp;&esp;季妃红安慰的拍拍她的脊背,知道她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如今看到她们平安回来,压力一扫而空,难泪。
&esp;&esp;阿娇哭了好一阵子,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转头看到那还穿着大红喜服的姑娘,眼圈儿不禁又红了。
&esp;&esp;“阿花,太好了,你还活着!”
&esp;&esp;这就是那与阿娇关系不大好的村子里最美的姑娘阿花了,如今两个人含泪对视着,往日的嫌隙,早已经一扫而空了。
&esp;&esp;一行人回到村子里,听季妃红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毒蛇帮被覆灭的事情,老村长和村民们都十分开心。
&esp;&esp;愤怒的村民们上前去砸碎了那狐狸脑袋的人身塑像,欢呼着,劫后余生。
&esp;&esp;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季妃红也说出了阿娇父亲背叛村子,与毒蛇帮勾结的事情。
&esp;&esp;她当然不会隐瞒,就算是把阿娇当做朋友,但她父亲的事归她父亲的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esp;&esp;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不管是谁都一样,这亦是村民们朴素的价值观。
&esp;&esp;“杀了他!”
&esp;&esp;“在宗祠前面烧死他,向祖宗告罪!”
&esp;&esp;“烧死他,烧死他——”
&esp;&esp;“给我的女儿偿命啊,呜……”
&esp;&esp;那个男人涕泗横流,软倒在地,吓得脸青唇白,知道自己这下子绝对讨不了好了。就算是他父亲想保他,但看村民们恨不得食其骨肉的模样,保得了么?
&esp;&esp;老村长确实没有保他。
&esp;&esp;这个狠毒自私的男人最后被绑在柱子上,在宗祠面前的场地里,哀嚎着被烧成了灰烬。
&esp;&esp;但是,在季妃红她们离开之前,得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esp;&esp;老村长做主,把死掉的男人的外室赶走,却把那个外室生的儿子接了回来。
&esp;&esp;传宗接代这样的想法根植在他们的骨血里,哪怕是尚算开明的老村长也是一样。
&esp;&esp;得知此事之后,季妃红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淡淡的无力感。
&esp;&esp;这件事,她就算是想插手,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esp;&esp;而且,村民们也都觉得,这件事可以理解。毕竟,谁不想要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继承家里的锅碗瓢盆呢?
&esp;&esp;无论如何,此事总算是了结,季妃红二人也该真的离开了。
&esp;&esp;夕阳西下的时候,阿娇一个人送她们,送到了村落外面的古道之上。
&esp;&esp;对于自己的儿子被当众告发这件事,老村长显然是心有怨恨的。所以哪怕是季妃红对他们村子有大恩,他也没有出来相送。
&esp;&esp;不少丢失女儿的村民们倒是非常感激季妃红二人,送了很多特产给她们,但都被季妃红谢绝了。
&esp;&esp;此时,夕阳一点点落下去了。西边天际的晚霞十分秾丽,色泽鲜艳而且泛着淡淡油润的光芒,美似一幅画,又好似刚刚浣洗过的丝帛。
&esp;&esp;归鸟开始呀呀鸣叫着,朝着树林的巢穴飞去。
&esp;&esp;季妃红撩起帘子看向阿娇姑娘红肿的眼睛:“你父亲的事,我必须要那样做。”
&esp;&esp;阿娇点点头:“我知道的,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esp;&esp;说着她握住季妃红的手,用力的摇了摇:“你是我此生遇到最好的女子,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esp;&esp;季妃红笑了起来,也反握住她的手:“你家多了一个人的事,你自己心里要有底。该是你的东西,不要让出去。身为女子活在这样的世间本就艰难很多,要多为自己着想。若是有人说你自私,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没有占到你的便宜罢了,不必理会。”
&esp;&esp;经历这一遭之后,阿娇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昔日脸上的稚气,好似已经全部消失了。
&esp;&esp;成长是痛苦的,但也是必经的过程。
&esp;&esp;“你放心,我知道的。——爷爷,他已经老了。很多的事,以后会怎么样,他也是不能完全控制的。该是我的,我一步都不会让。”
&esp;&esp;阿娇这样说着,脸上泛起淡淡的自信的笑意。
&esp;&esp;季妃红满意了,这样有自己想法,并且心志坚定的阿娇,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esp;&esp;马蹄嘚嘚,车轮滚滚,朝着黄土路的那一边驶去。
&esp;&esp;阿娇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直到天色暗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回去。
&esp;&esp;这一次的记忆,想必会留在她记忆深处,给她终身的力量。
&esp;&esp;阿娇姑娘,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的阿娇姑娘,会幸福的。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