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哥哥——!”
墨紫的声音像被狂风撕碎的绸带,混着演武场崩塌的碎石声,飘飘忽忽地坠向深渊。
她跪在断裂的废墟边缘,爪下的冰面早已被泪水浸得软,指尖攥着的那截碎片。
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冰系韵力,可任凭她怎么注入自己的韵力,那点微弱的光芒也只会像风中残烛般闪烁两下,便彻底熄灭。
穹顶已经塌了一半,混沌黑雾从裂口处涌进来,在断壁残垣间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有打宗弟子举着韵力凝成的光盾冲过来,将墨紫护在身后,可他们的喘息声里都带着颤抖——谁都知道,封印深渊里锁着的不仅是混沌的残骸,还有更加浓郁的……
“再让我喊一声……就一声……”
墨紫推开弟子的爪,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她仰起头,望着那片吞噬了所有光线的深渊,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哥……哥……”
回应她的,只有黑雾翻涌的呜咽。
……
深渊底部,墨韵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又猛地被那声遥远的呼喊烫了一下。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眼皮沉重得像焊死了一样——自从半年前与混沌兽一同撞进封印核心,视觉就成了奢侈的回忆。
如今他能感知的,只有穿透肩胛骨的玄铁锁,锁身上盘绕的混沌黑雾,以及……那道每隔几天就会穿透封印传来的、带着哭腔的意念。
“阿紫……”
他想回应,可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铅块,只能出嗬嗬的气音。
混沌黑雾顺着锁眼往血肉里钻,每一次流动都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可这点痛,远不及识海里那道冰冷的数据流更让他窒息。
系统又在记录了。
墨韵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视线,像悬在九天之上的星辰,冷漠地扫过他因那声呼喊而绷紧的肌肉,扫过他灵核因情绪波动而泛起的微光,最后将这些数据打包,归入某个标注着“情感应激”的文件夹里。
这半年来,系统始终是这副模样——它看着他被混沌侵蚀,看着他用头撞向岩壁,看着他在锁链的禁锢下蜷缩成一团,却从不会有任何回应,仿佛他不是个活生生的生命,只是个用来收集数据的实验品。
“嘀——检测到观测对象生命体征波动,幅度。”
冰冷的机械音终于在识海里响起,像冰锥扎进混沌的意识。
墨韵嗤笑一声,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腥甜的血味立刻漫上舌尖。他知道系统想说什么——这半年来,每次墨紫的声音传来,他的生命体征都会出现波动,而系统总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你所有的情绪,都只是数据。
锁链突然出刺耳的“咔啦”声,是系统在加固禁锢。
玄铁锁上的符文亮起,冰冷的能量顺着锁链爬上来,瞬间掐灭了他灵核里刚泛起的那点微光。
墨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愤怒——这破系统甚至不允许他在黑暗里,为那声“哥哥”多保留片刻的温热。
他想起半年前的那天。
可当他为了保护身宗,拖着混沌兽撞向封印核心时,系统的警告音却像炸雷般响起:
“观测对象行为出预设模型,启动紧急禁锢程序。”
然后就是坠落。
是混沌兽临死前喷出的黑雾,是玄铁锁穿透骨肉的剧痛,是系统降下的第二层封印——那层封印比身宗的结界更恶毒,它不只是锁住身体,更像个过滤器,只允许混沌黑雾进来,却把他的韵力死死困在体内。
这半年来,他就像被泡在毒药里。
混沌黑雾在他皮毛下蚀出青黑色的纹路,从脚掌一直蔓延到脖颈,每次呼吸都能尝到铁锈般的腥气。
他试过用韵力抵抗,可只要韵力一涌动,系统就会立刻收紧锁链,让玄铁锁在骨头上勒出更深的血痕。
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意识像要被黑暗吸走,可每次濒临昏迷时,总会有那么一声模糊的“哥哥”,像根细针,轻轻扎醒他。
“嘀——检测到外部混沌浓度异常升高,身宗防御体系完整度下降至。”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播报天气。
墨韵的心却猛地一沉——,这意味着身宗的结界已经快撑不住了。他能想象出外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