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面无表情的绕开地上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刻入呼吸间的逻辑运转,将索然无味的情报递上。
啊,是情杀呢,凭那些蠢货的话,最后只会把这家伙的老板抓起来吧。唔,说不定森先生会意外的捡到一场不错的便宜……不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他既不想报警,也不想更正这个即将出现的冤案,只是冷淡的走着自己的路,衣角都不屑向肮脏的泥地浮动,傲慢的追随风,扬起弧度。
就这样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迈步的逛着,进了一家酒吧打发时间。
清脆的风铃声勉强让江户川乱步回了些神,想起自己好歹还算是个活人这件事。
“日安,乱步先生。”lupin的店长微笑着颔首,手中不断擦拭着光洁的酒杯,精准喊出面前这位名侦探的名字。
“日安,店长,请给我一杯汽水。”江户川乱步摘下眼睛放在一边,双手交叠,趴在桌上,因为刺目的灯光垂了垂眼尾,像极了一只慵懒倦怠的猫。
店长爱惜的轻轻放下酒杯,俯身从柜台下取出一杯汽水。
“给,乱步先生……配套的弹珠这次也有留下哦。”
江户川乱步盯着空空的杯子,精神恍惚了一下。
他胡乱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取出一颗小小的晶蓝色弹珠。
江户川乱步闭上左眼,透过弹珠观察整个世界。
蓝色的梦幻世界,处处涌动着柔和的梦境气泡。
但是……是假的啊,所有。
再怎么看,也不会有谁能将其他令人厌恶的色彩从这个世界除去,因为世界的本身就是最惹人愤恨的色彩。
江户川乱步面无表情的将弹珠扔进了酒杯,弹珠与杯壁相碰,发生一声清脆的响声,小小的酒沫溢出杯口。
“不必麻烦了,店长大叔,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话音刚落,风铃响动,大门打开,一名脸上长满细碎胡渣的青年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店长,请来一杯威士忌。”红棕发色的青年坐在了乱步的右侧,嗓音低醇沙哑,像是努力的干完一天的工作后的心满意足。
“哦,织田君!工作辛苦了。”店长微微一笑,露出常客特有的热情熟稔,很快端上一杯晶莹的酒液。
江户川乱步沉默的摇晃着汽水,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进门时青年清澈的蓝色眼眸,比起丢弃的弹珠更加澄澈……
透过那样的蓝色,世界在青年眼中大概是比深海的静谧绚丽更加惊艳。
不知何处升起的羡慕让江户川乱步坐直了身子,他偏头看向青年,但也没有攀谈的意思,只是失礼的直勾勾看着。
红棕发色的这位织田君一直安静的捧着酒杯,就像是对身旁的注视一无所觉,没有任何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的意思。
然后,一直到江户川乱步离开,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江户川乱步的心里大概是清楚身边的青年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但是因为那双如同绝版稀有弹珠般的蓝色眼眸,他并没有提前告诉森医生。
“欢迎回来,乱步先生。”太宰治拢了拢单薄肩背上披着的黑色大衣,没有笑容,只是安静死寂。
“已经……结束了啊。”江户川乱步接过森先生递来的黑色披肩。
森医生没有任何异样的笑着点点头,透出十分的轻快:“是呢,太宰君,你是证人……知道了吗。”
太宰治将黑色披肩松散的披在乱步的身上,语气清淡中透着嫌弃,就像叛逆期的少年对父母啰嗦的不满:“我知道了。”
港口黑手党boss因病死亡,死前留下遗言,由地下医生森鸥外继位。证人是……一名爱好为自杀的少年。
接着,迎来的便是先代首领的诅咒,所谓的荒霸吐事件。
江户川乱步坐在凳子上,前后摇晃着自己的双腿。
“你不希望我跟去,是不是?”
森医生盖上笔帽,站起身,手插口袋,唇角依然挂着惯常的漫不经心笑容。
“中也君和太宰君,你和太宰君,你和中也君,无论是哪一对都能很好的打磨彼此。但是,当钻石聚在一起,我就无法轻松掌控了,只好委屈你一下咯,乱步君。毕竟……我对你的期望可是最高的哦。”森鸥外的话语坦然,因为在江户川乱步认真起来的情况下,隐瞒没有任何意义。而以森鸥外阳谋堂堂正正的原则,也不会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