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盏做了个梦。
梦到了小时候那次令她印象至深的场景。
周遭四面漆黑,唯一的光源也仅有橙亮的火光,只是火势太旺了,燃起的火焰嚣张到肆谑,毫不留情像是要把一切都摧毁,包括她。
却盏很害怕,缩在角落里孤立无援,冰凉与恐惧充斥着全身。
转机迎来的那瞬,她低着头埋在膝盖间,小小的手掌倏然被牵起握住。
不是火焰的灼烧感,很温暖。
她跟着他向前跑,即便脚下发软没有了力气,他也会慢慢扶起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不知是梦境与现实混淆了,她现在也觉得身边拥有同样的温度。
这也是为什么,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什么,或者是抓着什么,真的很有安全感。
持续袭来的温暖让她起了贪念,却盏半梦半醒,小幅度动了动身子,脑袋也偏得更低,再度凑近想要获取那种温暖。
梦境逐渐分崩离析,她又睡过去了。
直到,她抱着的温暖似乎渐渐回凉,也是这时,一道电话将她拽入现实。
铃声不间断地震,吵得心烦。
却盏伸手摸到手机,意识不清地滑了接听键,“喂?”
“盏盏姐。”
孟烨昨天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却盏没接,担心她出事,他又打过去了好几通电话,“你昨天怎么没接我的电话?离开酒吧的时候,你说会发个消息,但是也没发。”
昨天……
回忆翻转,却盏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无力道:“不好意思孟烨,我忘记了。”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碎片化的记忆拼凑完整,不受控地逐帧在她的脑海里播放。
因为那该死的药,她和他越过了协议上明确规定的线,整整一晚没有停歇。
再次醒来时,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什么。”
却盏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先挂了,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忙。”
挂断电话屏幕显示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一觉睡到了天荒。
挺直身子坐起来,身体的骨头架子像是断了一样。
她的记忆也拼凑不完整,药效和贪念冲撞的那时,她记不得太多,但尤为深刻他说的一句:“坐上来。”
眼睫轻轻发颤,却盏敛神。
尽管窗帘的闭合阻挡了阳光,但地上的凌乱痕迹一一昭然——
扯成碎片的黑色蕾。丝内衣、数个撕开的方正铝箔袋、被她抓得不堪入目的白衬衫,还有衬衫上的点点红印……
她全都看得清楚。
却盏咬齿跟自己生气,躺回床上捶枕懊恼,不料小腹却突然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