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丑不拉几、长长一条的玩偶是她的阿贝贝,谢弦深猜出来了,她的眼睛藏不住事的时候,是真的藏不住事。
“谢先生,你家不住海边,别管那么宽。”却盏拉起被子盖上睡觉。
刚侧身,他说,故意语气:“不结巴了。”
她叫他‘阿深’的那个称呼,结巴得不能再结巴。
却盏:“……”
被子虚掩着唇,她说话时声音闷闷的,“等你睡着,我一定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后半夜,却盏意外被枕边的手机提示音震醒。
她自己也惊讶,以往都是一个人睡,身边有了人担心睡不好,哪知反悖。
消息显示是什冬恩经纪人发来的,眼睁不开,又是工作,却盏直接忽略了那几条消息,勿扰打开继续接梦睡觉。
一个睡觉姿势维持得久,肩膀疼,想翻个身缓解一下。
可腰间却箍着一道结实的力让她动弹不得。
却盏几乎瞬间就清醒了,昏黑夜色里,她清晰感知到自己脸侧的皮肤反复浮回一阵阵温热呼吸。
像芦苇扫过。
痒。
“谢弦深……”
意识清醒,瞳底的朦胧也渐褪,三秒钟,却盏弄清了彼时事态。
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抱住了她,双臂圈在她腰侧,环得紧,她越是挣开越逃不掉。
她的阿贝贝筑墙失败,早掉在了地上。
房间门撕开一道直直的隙,暗光跑进来,却盏视野里的他更真切了。
“耍流氓啊你,变态。”
她试图叫醒谢弦深,两手并用推了他肩膀一把,他依旧没醒来,眉凝着,似乎在梦中。
“对……”
恍惚一刻,却盏好像听到了他说话,“你说什么?”
“不……”
没听清,她凑近了些,距离也拉近,他的薄唇快要抵在她耳尖,一厘之差。
“对不起……”
他在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对谁。
逃不掉,却盏放弃了挣扎。
“你……”
她倏然发现了什么,男人黑发散在眉下,额头沁出细细冷汗,低首间,凉清的温度在她腕骨处落了一滴。
就像他嫌弃她的阿贝贝一样,她也嫌弃,越手从床边柜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拭冷汗。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是在安慰受了重伤的小动物。
“谢弦深。”
声音也不自觉放轻,有一瞬间,她觉得像在与自己对镜审询,“你在害怕吗?”
她也有害怕的事情,
害怕外婆会忘记她。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
“我好像、抓到你的弱点了。”
谢弦深的睡颜,还挺安静。
他眉尾之下的那颗黑痣太像蛊种,天生印记,她禁不住想看,也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