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本来训练一天,费尽力气爬到墙头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谁知食物跑路了,叶一一气得想咬人。
&esp;&esp;看一眼落日的余晖,叶一一愤愤不平地探探脚,准备下墙头。
&esp;&esp;有句老话怎么说来者,上树容易下树难,在爬墙这一领域想来是相通的。
&esp;&esp;好一会儿,叶一一爬在墙头纹丝不动,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跳下去肯定会骨折,那得多疼呐,还是以这么丢脸的方式,标题他都想好了。
&esp;&esp;惊!某高校新生训练期间为取外卖竞摔下墙头……
&esp;&esp;太丢人了……
&esp;&esp;而且有些事情令他震惊,刚刚爬上来时,不觉得茶花树离他多远,怎么下墙头的时候,他的脚怎么都勾不到呢?简直是见了鬼。
&esp;&esp;叶一一伸出脚扭着脑袋继续勾,良久,他决定捂住脸缩在墙头等陶洋带椅子来。
&esp;&esp;“一一,下来。”
&esp;&esp;叶一一下意识伸出脚,蹬了几下,“怕,不要下去。”
&esp;&esp;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他的心脏亢奋起来,焦躁不安,似乎不再属于他,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劲儿地催促他睁开眼睛。
&esp;&esp;这样陌生又这样熟悉的声音,是他还是不是他,若是他,他该怎么办,若不是他,他该怎么办。
&esp;&esp;纠结之间,他还是松开手,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
&esp;&esp;那双灰绿的的眼睛还是那么让人难以忘却,他跟霍砚辞是那么地相像,又添了几分叶秾的昳丽,五官更加浓墨重彩,黑发微卷,衬着落日的霞光,美成了一幅画卷。
&esp;&esp;他长得更高更壮实,既有几分少年人的单薄,又有几分青年人的沉静。
&esp;&esp;芒果布丁
&esp;&esp;叶一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十三年的光阴让两个相熟的人变成了两个半生不熟的陌路人,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将两个人深深地隔开。
&esp;&esp;他愣愣地看着霍惟,只见霍惟微仰着头,也正在看他,那双灰绿色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他的影子,满满当当地盛着熟稔的温情。
&esp;&esp;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难以查觉的干哑,“别怕,我接着你。”
&esp;&esp;霍惟再次出声,与过去千差万别的清冽音色让叶一一心里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失落感,只觉得那种萦饶在心中的陌生感愈加强烈,他讨厌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esp;&esp;叶一一觉得自己真是多愁善感极了,丢人现眼,于是勉强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双手扒紧墙,伸出腿慢慢往下探,等双腿悬在半空,霍惟伸手托住他的大腿,随着叶一一松手,霍惟的右手揽住了他的腰。
&esp;&esp;两人身体相贴,隔着薄薄的衣物,体温和心跳声似乎混杂成一团,不分你我。
&esp;&esp;叶一一心有余悸地双手环住霍惟的脖子,整张脸埋在霍惟的肩头,贪婪地嗅闻着霍惟身上的味道。
&esp;&esp;这是一种他从来没闻过的清咧味道,像那堆满了雪的雪山气息,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香。
&esp;&esp;这股纯净的味道和小时候极不相同,真是陌生极了。
&esp;&esp;十三年的距离难以跨越,这不由得让叶一一眼睛发酸。
&esp;&esp;霍惟本想放他下来,但叶一一抱他抱得格外紧,大有一幅要扒在他身上扒到天慌地老的架势。
&esp;&esp;直到肩膀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霍惟才发现他掉了眼泪。
&esp;&esp;这让霍惟心头发闷,不由地心疼起来,但隐隐又有些不易察觉的雀跃,记忆中那个爱哭的小孩还是这么爱哭,这点倒是没有改变。
&esp;&esp;当然,这样的氟围很快被打破了。
&esp;&esp;“叶、叶一一?我的天!”陶洋抱着一大包食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舍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毫无羞耻地挂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要不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脑门,打死他都不相信挂在那儿的就是很矜持很矜持的叶一一。
&esp;&esp;叶一一听到陶洋的声音,将眼泪在霍惟身上一蹭,利落地从他身上跳下来。
&esp;&esp;他薄薄的眼皮还透着红,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面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和陶洋四目相对。
&esp;&esp;叶一一有一种被人看破了秘密的羞耻感,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霍惟失笑,随之转过身,灰绿色的眸子被夕阳刺得半眯着,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