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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esp;&esp;摩昂不知道这声音是在他耳边，还是从远方传来。他坠进了雾海之中漂浮着，已经很久没有什么知觉。

&esp;&esp;自从他目睹杨戬用法宝岁月史书将申公豹复原到登入之前的状态后，他立即也启动了安全词登出，却无法锚定现世靶点，自身坠入雾海。

&esp;&esp;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线，是联系不到任何时空的无人地带。

&esp;&esp;是的。

&esp;&esp;他在混沌里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了很严重的精神问题，其中便包括极端的人格分裂，主人格和副人格的混乱导致他有了失控的征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必须在他还没有彻底失控的时候让申公豹进入，离开后再也不要回来。

&esp;&esp;很好。

&esp;&esp;虽然过程与他预想的有很大不同，但达成了差不多的效果。他确定申公豹已经登出了游戏，回到现世。任谁经历了这一遭之后，便不会再来了吧？

&esp;&esp;他从未觉得自己悲哀。

&esp;&esp;虽然不为他人所知，但他确实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esp;&esp;在那段漫长的回忆中，他曾经完完全全地独占过他。

&esp;&esp;

&esp;&esp;“摩昂哥哥？”苏妲己从织坊回到家中，发现本该将麦子收整的兄长站立在落日中一动不动，怔着神。

&esp;&esp;她将织线和纺品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走到田里站着的兄长身边，说：“若是你赶不过农忙，可以向长老们借人。麦子最好是这几日都要收好，不然便晚了。武王即位大典要征绣，我不得不成日在织坊，不然也能帮你的忙。”

&esp;&esp;这表兄妹两人自来到西岐，彼此守望相助数载。现下西岐形势大好，文王已故，武王即位。作为西岐子民，他们安居乐业中也得缴纳织税和粮税。

&esp;&esp;敖摩昂听到妲己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

&esp;&esp;他在夕阳下的麦田里站了很久，但再久他也无法找到完整的感觉。他问妲己：“你不会感觉到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esp;&esp;他总是感觉忘记了什么，失去了另一半自己。即使生活平淡幸福，却像一具行尸走肉。似乎他拥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侥幸，他不应该拥有。

&esp;&esp;“忘了不好吗？”妲己回答他说，“有些事情忘记了才好。”

&esp;&esp;妲己见他还是怔怔的，又说：“你看天上的云朵，都是一片一片的，虽然偶尔会有连在一起将天空给笼罩住的时候，但它们总是会有空隙，会有缺口。这世界上不存在完全连在一起的两朵云，也不会存在没有空隙和缺口的人。”

&esp;&esp;她也不管表哥摩昂能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转身回到了屋内，将织线和纺品收起来。她用食物将碗装满，放在了窗台。一只狸花猫带着几只小猫从远处飞奔而来，跳到窗台上开始愉快地进食。

&esp;&esp;妲己便坐在那里看着，笑。

&esp;&esp;摩昂终于走出了心里的空隙，他回到屋子里，说：“今天是该我上灶吧？”

&esp;&esp;他做了简单的晚餐，一荤两素，和表妹一起吃将将够。他们两人坐在夕阳西下的屋中，一边进食，一边偶尔提两句闲话，有几只小猫相伴，暂且算是静谧祥和的时光。

&esp;&esp;摩昂却总是觉得美中不足，他抬眼从窗口望出去，看向天边的晚霞和秋日的雁群。雁群中有落单的一只来，像是他，又像是别的谁。

&esp;&esp;“我应了募官的征兵。”摩昂见妲己吃得差不多，开始收拾碗筷，突然说。

&esp;&esp;妲己一愣。

&esp;&esp;“家中只有一男丁，是可不应征。”摩昂解释道，“我记得我答应过谁要好好照顾你，如今你过得很好，泥巴也在你身边看顾，我觉着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募官连着缠我好些天，若是我不允，怕他将你底细捅出。若你苏妲己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esp;&esp;“……我过得好，那囡囡呢？她怎么办？”妲己问。

&esp;&esp;夕阳落下，天色已黑。一个黑发黑眼、气质沉郁的女孩子从田野里出来，走进屋子内，也不看两人，冷漠地称呼道：“父亲、姑姑。”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