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泓看着眼前一排宫女,几人悄悄转过身,面对着自己跪着。
他微微一扬下巴,包利国会意,立刻拿走了洗清左边宫女记录的纸张,递给宋泓看。
这边做记录的宫女有二十四人,每人记一句,确保没有遗漏,是以一个人记录的东西,看不出什么来。
宋泓将纸递回去:“按顺序收。”
包利国接过,从第一位宫女处一个个收起,按顺序放好。
宋泓看向参知政事,极为惋惜地感叹:“天幕怎么就不说那高宗是如何改革制度的呢!”
参知政事回话:“要是明天还有天幕,应该会知道。”
明天……说起这个,宋泓看向远处,唤人:“司天监监正。”
“臣在。”司天监监正连忙出来行礼,却只觉头疼得要死。
“这天幕,你们如何看?可有征兆?”宋泓抬着眼,盯着监正的神色。
“臣……学识不精,不解天幕会何会出现。天象无变,之前没有征兆。”司天监不想为了面子乱说,万一以后被天幕戳穿,还不如早早承认自己没本事。
“礼部呢?祭礼准备如何?”宋泓又问。
昨天天幕消失后,他在大庆殿外就与大臣讨论过此事。
本来应该今天就进行祭祀,但昨天算出今天日子不好,他又担心祭祀了,天幕不出现,只能压着。
礼部尚书上前回话。
宋泓和大臣们讨论完祭祀的事,包利国见机,立刻将收集好的一沓纸递到了宋泓面前。
宋泓从第一张开始看,前边都没记上,这些宫女怕也是吓呆了。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在第七个人的记录纸上停下来。
一看,没姓名,就问:“这谁记录的?以后都把姓名写上。”
大家一起去看,记录的纸印了竖行,只见这张纸,竟然是把纸横过来,一行行是从上往下写,而不是从右往左写。
旁边围观的细心大臣,更是发现每行都是从左向右,不是从右向左。
洗清内心早有预料,和一众宫女一起抬头,见是自己的,行礼道:“回陛下,是奴家。”
臣妾是古代对奴隶的称呼,男为臣,女为妾。
“怎么想到横着记?”宋泓询问,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洗清的回答清晰无感情:“回陛下,既然要‘如实’记录,自然要按天幕显示出的模样来记录。”
其实是她习惯了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不习惯古代的记录方式,就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宋泓继续向下翻,更惊讶了:这上边竟然把天幕上那些奇怪的数字全记录下来了,而且还拿着本国的文字进行对比。
他立刻向下翻,见其他几人记录到天幕数字时,要么只记一点没写全,要么写得不好看。
如此一对比,倒显得这个宫女灵慧无比。这不会就是儿子的亲母吧?
包利国看宋泓翻完,立刻奉上东廊边内侍们记录的纸张。
宋泓翻完,发现一个内侍也把天幕数字记录全了,一字不差。
他手一扬,包利国接过,按份数,对着东廊边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
内侍何富贵过来行礼,宋泓问他怎么记得这么好,洪好回答:“回陛下,小的自幼喜画画,照着天幕上画出来的。”
“你也喜画?”宋泓问洗清。
“回陛下,奴家随韩尚衣学过画。”洗清回答。
“哦。”宋泓有些失望,随口道:“你两赏银十两。”
赏银十两!
十两啊!两万块钱!
这相当于她以前二十倍的月俸了!
洗清喜笑颜开,高兴地磕头:“谢陛下赏赐。”
没想到第一天上工就能赚到十两银子,一下子把借的债能还完,还剩下好多!
宋泓被这喜悦的情绪感染,道:“好好办差,有什么缺的对包内侍说。”
洗清正要道谢,大庆殿丹墀下西边远远奔来一人,惊惶失措地大喊:“官家,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