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吞噬小说>将地府改造成游戏 > 120130(第3页)

120130(第3页)

——宋军不是畏敌如虎吗?没有关系,不需要你们上阵厮杀,只要隔着黄河远远对金军放炮就可以了,简单不简单?

——宋军不是一盘散沙、纰漏成风么?没有问题,这每一批新制的火器中都加入了大量的冗余设计,即使金人能设法偷到样品,也是绝对仿制不出的;所以根本不就需要严格保管火器、防备泄密;一切流程简化至极,容易不容易?

每一处都算到了,每一处都想到了,千般盘算、万般计划,求的不过是宋军能在黄河边把金人挡住几年而已——只要几年就够了;以历史的教训来看,女真人腐化的速度和崛起的速度一样惊人,在辽国上京花花世界消磨上几年,战力和斗志都会迅速垮塌,那么此消彼长,两河的义军就能够坚持下来、壮大起来,争取到一个比原本历史好得多的结局——这不是很好的一盘大棋吗?

在这盘大棋中,哪怕上层无能、下层无知,哪怕士兵废物到“朝天开三炮就算对得起赵官家的饷”,局面都能维持下去;可以说,谋划到这个地步,苏莫的算计也真是至矣尽矣,无以加矣;即使现在回想,也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了。

——可结果呢?结果是宋军直接掀了苏莫的大棋盘,劈脸给他来了个响的!

朝天开三炮?人家拔腿就跑,一炮不开,直接把火器全丢给金人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事实证明,妄图以凡人的智慧揣摩带宋文武的底线,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疯狂。而当初苏莫呕血之后,所立刻感受到的甚至都不是什么狂怒而悲愤,而是一种歇斯底里、匪夷所思的荒诞——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弱智怪谈世界么?在朝堂上活动的衮衮诸公,真的不是什么被输入了打脸程序的伪人么?

人可以做出这样的举止吗?人可以做出这样的决策吗?你们长了脑子吗?

即使已经时隔数日,只要稍稍想起当日的情形,苏莫依旧觉得心口发痛。他强行——强行咽下这口血气,摇了摇头:

“道君皇帝的火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要尽快处置为好。”

几人沿着小道悄悄摸索,终于一路摸索到了小院的左厢房。他们小心隐在几处栏杆的后面,隔着重重的帘幕向里窥探,可以看到房中几个人影来回晃动;正是道君皇帝和几个最贴心的亲信——领枢密院的少傅蔡攸、殿前都指挥使高俅在慌慌张张、往来翻找,将屋中倒腾得一片狼籍。而几人身上也是衣衫凌乱,一派糊涂,浑然不成体统;蔡攸高俅两人只着中衣,道君皇帝则是披头散发,身上胡乱罩着一件半黄不黄、脏兮兮的道袍——看来这几个还真是打算扮成烧香的道士偷摸出城,忙得什么体面都顾不上了。

当然,就是在这样紧张局促的时候,带宋大臣的水平依旧发挥稳定。比如蔡攸一边来来回回的找衣服,一边就大力的劝谏道君皇帝,劝他出城后一定要让童贯紧随跟上,等到渡过长江,找个安定的城池——比如镇江府——站稳脚跟,就立刻让童贯接手兵权,把南方的兵卒和物资截留下来,预备自己使用。

这一套小连招的用意也很简单。道君皇帝跑路后汴京的权力自然会落到太子手上,而道君与太子的关系不说是血浓于水,至少也能算个相见两厌,大抵可以追美于前唐玄宗及肃宗;以这样父慈子孝的关系,真要让太子坐稳了位置,那还能有道君和近臣们半分好处?

为今之计,也只有趁大权还在自己手上,赶紧将东南物资尽数截留,索性就在南方另立中央,继续把位置坐住不放。

什么?你说截留了物资人手汴京就没有办法再防守?我走之后,谁还管他洪水滔天;汴京到底会怎么样,和道君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样火烧眉毛、马上跑路的紧要关头,居然都还念念不忘权力斗争;如此用心之专、用心之诚,真是让苏莫叹为观止,不能不出声感慨:

“……说真的,在道君皇帝周边的所有废物贱货当中,你蔡少傅也真算是下贱得最有创意,恶心得最超乎想象的那一个。唉,汴京城有幸遭遇你们君臣几位,那也真是十八辈子杀人放火的恶报了。”

一言既出,四野皆惊,在里面拼命蛐蛐权谋的君臣几人骇然抬头,瞪着眼睛左右张望。而苏莫略无迟疑,一抬脚就从栏杆后走了出来,迎风站在别院门口,面对面与院中的几人对视,身上的绯袍犹自猎猎飞舞。

绯色官服不过是中下层小官的服制,在汴京中掉一块砖头都能砸死几个的蝼蚁。但高高在上的道君皇帝望了一眼,居然下意识地有些瑟缩。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直到看清了苏莫逆光的脸。

他居然隐约记了起来:“你是勾当——勾当火器坊的苏——苏卿?”

“道君好记性。”

或许是这一句回话给了几人勇气,又或许是脑子发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道君皇帝竟然本能地质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劝几位留下来。”苏莫面无表情:“几位一走了之,置汴京城于何地?以我之见,还是要留下来与京师共始终的好,毕竟汴京的百姓,到底还是无辜。”

这一句话毫无掩饰,算是赤裸裸揭穿了道君皇帝的心思——金人南下的部队不过一万有余,是没办法分兵搞大搜捕的;只要能设置一个目标吸引住他们的注意,那其余的人逃跑的余裕就相当之大;所以道君皇帝近日以来的做派,显然就是想把汴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乃至亲儿子女儿都推出来替自己吸引火力,方便自己随时跑路;而汴京城中的权贵自然也不是傻的,所以也才会拼命阻止道君皇帝跑路,大家死也要死在一起,谁也别想能够逃出生天。

当然,苏莫对带宋朝廷的勾心斗角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他之所以要将赵官家留下来,只不过是想在汴京城中树起一个靶子,为城外的人争取到一点逃命的时间罢了——汴京城是当世最发达、最繁华的大城市,内外自然也聚集有大量为城中显贵服务的仆役与工匠。这些人在兵火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还不如早点设法遣散,也算是节省一些粮食,巩固一下城防。

不过,道君皇帝显然没有这样舍己为人的素质,所以只听了前面半句,面色便倏然而变;也不知是脑子太蠢看不清楚这微妙的形势,还是奉承官家已经成了习惯,眼见皇帝神色不对,侍奉在侧的高太尉勃然大怒,居然立刻出声呵斥:

“国家的大事,轮得到你这个狗才插嘴?还不给我爬出去领死,否则定教你——嗷嗷!”

话还没说完,高俅往后一栽,脖子上赫然已经多了一根银针;而站在对面的刘先生莞尔一笑,施施然将手从卫将军的腰边收了回来——刚刚正是他当机立断,直接反手一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动了卫青腰边的木盒机括,才给了高俅一发狠的。

“狗才”?敢在武皇帝面前这么说话,你的九族是批发的?

苏莫回头看了他一眼,刘先生露出了微笑:

“一时激动,见谅见谅。”

“这也没有什么。”苏莫淡淡道:“反正都是要处置这两位的……如果陛下愿意,也可以料理料理这位贱货蔡少傅——”

话还没说完,空中又是嗖的一声响,蔡攸同样滚倒在地,周身痉挛抽搐,不可自控。

苏莫:…………

“……好吧。”即使心如死灰至此,苏莫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请暂时不要动道君皇帝,我还要让他写几封旨意。”

刘先生抬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怒火已经发泄完毕,现在不会再随便动手;而道君皇帝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近臣在地上打滚、喘气、发出尴尬的呻吟——只有在听到苏莫的话后,赵官家才霍然抬头,似乎是要以一个皇帝的本能,竭力怒斥这样大逆不道的狂言。但苏莫平静地打断了他:

“请官家不要开口。”苏莫道:“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给你两嘴巴子。”

赵官家立刻闭上了嘴,一张清癯的脸胀得通红。

刘先生饶有兴趣:“旨意?什么旨意?”

“一封是号召各地义军抗金救国的诏书,在程序和法理上解除一切限制,允许各地的起义部队以任何方式抗击蛮夷。”苏莫面无表情:“第二封是罪己的诏书,要承认道君皇帝当政以来所有的疏失,反省立国以来文恬武嬉、敷衍搪塞、腐化奢靡的一切过错……国事如此,赵氏天命已绝;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若有能人志士,可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那么命数在彼,皆当折首以事之。”

这几句话平平道来,效力却实在是非同凡响,至少道君皇帝听到一半,已经是唬得合衣乱颤,一张脸由红转白,又惨淡如金纸了——当然,还是不敢发出一声。而穆祺愣了一愣,回头看向苏莫:

“你是要……”

“为各地的义军尽力扫清一点障碍而已。”苏莫道:“以当下的局势而言,如果要说唯一可以期待的好消息,那大概就是各地草莽并起,早就有群雄争立的样子了。”

说来也是地狱笑话。在道君皇帝几十年兢兢业业的治理下,天下的民变不说是兴旺发达,至少也算得上如火如荼;由于压迫太深剥削太重,徽宗朝的民变已经突破了以往啸聚山林的小打小闹,开始跨州兼郡、招募雄杰,甚至在意识形态上了有大大的深化——比如江南的几次明教起义,除了旗帜鲜明的反对道君皇帝的花石纲以外,就格外强调了宋朝上层的腐化奢靡,呼吁要“均平之”。

当然,道君皇帝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虽然消耗无数,到底还是把起义全部都弹压了下来。不过,相对于历史上的斩尽杀绝,略无残余的结局,苏莫在过程中强力插手,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

“江南民变平定的时候,我恰好勾当火器院和工艺监,负责制造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供道君皇帝享乐与敛财所用。”苏莫道:“制造这些东西,需要大量识文断字、心灵手巧的工匠,当时市面上实在没有这么多,我就给童贯塞了一笔钱,让他从义军俘虏中挑了不少苦力,发往工坊中听用。”

众所周知,替道君皇帝捞钱、供道君皇帝享受的差事,就是天下第一等的差事;所以哪怕是苏莫这种小官的要求,童贯也是决计不敢马虎,老老实实挑选了俘虏中最聪明、最伶俐、最善于隐忍的一批人送来,而整个南方起义的火种,也就由此保留了下来。

当然,仅仅是保留火种还是不够的。苏莫原本期望可以靠黄河地利争取到数年的喘息,让这些幸存下来的人能够掌握火器的制造、掌握军队的组织、了解政权的架构,有时间为下一次起事做准备。但现在人算不如天算,他也只有将这些尚未成熟的种子全数撒播出去,尽力为他们铺平道路、扫清障碍,期望他们中终究有一个人能够天赋异禀、扭转乾坤;至于这个成算到底有多少,那也是不好说的。

如果早知如此,那当时就应该……

苏莫无声的叹了口气。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