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叩了叩门,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又重重敲了敲,才听到里面拖着脚步的声音。
周父来开了门,一股酒气迎面而来。
发黄的老头衫,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
看见周培朗,周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面对这个不熟悉的父亲,周培朗也难免局促。
“爸,我准备和夏媛离婚了,来你这里借住几天。”
听了这消息,周父倒不怎么惊讶了,她让开身子,让周培朗进来了。
可说的话又不像个东西。
“我早说了,你和那女的不登对,当时你就铁了心要娶她。”
这话落在周培朗耳朵里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没什么区别。
他心里那点火又烧起来,整张脸却冷若冰霜的。
“我没觉得我配不上她,是她对不起我。”
“我确实不懂女人,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机会去懂。”
这话意有所指。
周父霎时感觉酒醒了大半。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体贴懂事,又话少,哪里说过今天这样类似于这种埋怨的话。
对儿子生活长年的缺席,一时也让周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将周培朗带到一间房里,又抖着步子,走了出去。
周培朗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也半晌无言。
他一直知道,爸是太想念妈了,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生活中再也没有她。
整日除了上工就是喝酒。
奶奶和他说过,他妈妈本来身子就弱,生完孩子身子就更不好了,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
奶奶当时的口吻相当唏嘘。
周培朗可以理解,可当年周父把刚出生的他丢给奶奶,然后对祖孙二人不闻不问也是事实。
说点冷血的,他对自己的妈妈一点概念都没有,更别谈怀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