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岳支起脑袋,长叹一口气,他耷拉着眼睛,看起来垂头丧气。
“唉……我其实也知道现在高三了是该好好学习,可术业有专攻,我真不是学习的料啊。”
“拉倒吧。”
游鸣翻了个白眼。
“你游戏段位还没我高呢,还在这说什么要打电竞。”
“而且你真以为打电竞比上学轻松啊?你要不信花半个月的时间试试人家青训营的作息,中午十二点起床一直打比赛到凌晨两三点,还要再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复盘。你的三分钟热度我也知道,别说半个月了,能坚持一周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这一年赶紧先收收心,也让阿姨省省心吧。我可是看出来你上高中这三年,阿姨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游鸣说着忽而叹了口气,少见的语气轻缓。
“有人管可比没人管幸福多了,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着游鸣这句话,祁岳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天母亲双手叉腰虎虎生威的模样,好像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她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手也越来越粗糙,冬天的时候还经常敞着裂口在冷水里洗菜做饭给顾客端茶倒水,想到这祁岳鼻头一酸,心中也跟着发酸。
“呜……鸣哥你教训得对,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被游鸣的话点醒,祁岳抱着手臂痛哭流涕。
“知道就好。”
游鸣颔首,伸手拍了拍祁岳的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
*
“咣当——!”
年轻女人披头散发涕泪不止,一面不住摔砸一面尖叫咒骂,她穿着丝绸睡裙光脚站着,哪怕手脚被瓷器碎碴划得鲜血淋漓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任由女人把餐桌上所有的名贵骨瓷器具摔了个稀巴烂,游政屿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现在名义上的妻子发疯,直到女对方疯够了骂累了,他才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涕泪横流的女人,眼神毫无温度。
“你闹够了没有?”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早该想到你既然出轨了我,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在外头乱搞就算了……今年这都是第几个女人找上门了,她甚至还抱着一个小孩,是不是接下来就该和我与翼儿抢财产了!?”
女人仰头歇斯底里,然而她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就已经结结实实地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这下闹够了吗?”
俯视着被扇倒在地的女人,游政屿冷冷,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也知道你是小三上位的贱。人,让你从一个保姆上位成游家的女主人锦衣玉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叫板?”
“还想要财产?”游政屿冷笑,“你也不看看你生的种是什么样。”
目光扫视客厅一圈,看见沙发上爬着的那个模样痴傻的小小身影后游政屿面色愈沉,他用力掐住女人湿润的脸颊,目光阴狠。
“你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拿孩子说事,你生的这孩子快十岁了话还说不明白,这么蠢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听见男人这番话,跪坐在地的女人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置信,声音随之颤抖。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当初真就该听我妈的话,男人出轨永远只有一次跟无数次!”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女人用嘶哑的嗓音喊出这句话后,便红着双眼如同想要与猎手同归于尽的猎物般挣脱男人的束缚,转而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左手手腕。
游政屿吃痛,看着自己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腕,眼神阴鸷地掐住女人脖子,反手又甩了女人几巴掌,把她扇到在地动弹不得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头破血流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屋里乱爬的小孩发现了方才一直站在玄关暗处的游鸣,他歪了歪头,如深海鱼般的脸上露出一个痴呆病态的笑容。
“嘿嘿……哥哥……哥、哥哥……”
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游鸣单肩背着书包,在把兜里的纸巾丢在继母脚边后绕过一片狼藉的客厅,熟视无睹地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游鸣关上房门,似乎这样就能把男人的摔门而去和女人跪在地上的啜泣抛之脑后。
放下书包,游鸣摸出手机,他在联系人列表扒拉了一整圈,手指最终还是停在一个空白的头像上。
【社会主义接班人:在吗?】
几分钟后对面传来回复。
【三分星野:什么事】
【社会主义接班人:没什么】
游鸣的手指顿了顿。
【社会主义接班人:就是突然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