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去世的事我听说了,他是个外资,持股比例我心里清楚,而且他太太我也认得…。”
老男人话里有话,刘佳若听出来了,她不语,抬头眺望不远处的秦落。
秦落正和女孩勾肩搭背,满脸灿烂。
她内心喊着:夹的!别聊了。
但嘴上说着:“但商老板卷到刑事案里去了,外资监管机构盯罗格斯很紧的,您这也属于境外资方,”
刘佳用手扇扇风,委婉道:“这一年半载的…。估计弄不完。”
“daddy!”黄书宜撩着裙子小跑而来,香水味浓郁到刘佳啜鼻。
“和秦老师聊完了?”
“嗯,我们加了微信,商量着过几天去剧组探班。”
黄奇寒皱眉,“刚开机,你就不要去添乱了。”
香港籍的父女俩用一嘴不标准的普通话交流,分明是说给刘佳这个内地人听的。
刘佳心生厌恶,恰好见到门口进人,急忙转移阵地,她道:“二位,楼上座位贴着名牌,先上去坐。”
说完便朝着大门外蹿去。
等楼下活动迎宾快结束,采访和直播团队也纷纷到场,刘佳这才在角落找到秦落。
“邀请名单里怎么还有黄奇寒啊?”
“好歹人家为读书会帮过忙。”
刘佳翻了个白眼,“开幕送花篮也叫帮忙啊?”
“嘘!!”秦落捏住她衣角,轻扽提醒她这是公众场合,四周有摄影师。
刘佳观望好友。
秦落早上来时特意做了造型,看起来是有些时尚的知识分子,上身落翻领衬衣,下身灰色羊毛西裤,仿佛要去捞千万大项目的劲儿头,干练飒爽。
她有些紧张,目光扫视全场,呼吸却在游离。
“看出来你这是要告别了,连黄奇寒都邀请来了……”刘佳抿唇,伸手给秦落翻折好衣领,将碎发替人撩到耳后,顺便扶正了镜框,“行,今天是你最重要的场合,我不多嘴。”
刘佳双手搭在秦落的双肩,用力的按住,“你举起的大石头,现在要放下了,会觉得可惜吗?”
活动现场是个静闭的空间,活动开场是给在场嘉宾回顾这些年读书会的征途,为了投影清晰,会场几乎是半黑的状态。
“可惜啊。”秦落咬唇,“落下来发现天平还没倾斜,砝码远远不够。”
刘佳道:“但你这个球滚的够大了。”
“对我来说,还是对天平?”秦落真诚地发问。
刘佳轻抚她的肩膀,“对十八岁的你来说。”
投影屏幕上的影片还在播放,上面是征集来的读书人发来庆生贺电,光影闪烁,秦落觉得那些人她都见过,可脑袋里却没什么印象,如同她闪耀的十年,匆匆而去。
“对了,我私自邀请了两个人。”
秦落皱眉:“谁啊?”
刘佳眨眨眼,“你十八岁的——”
秦落没反应过来,却听见中控在对讲机里叫着:“让秦老师准备,影片播放完她要上去致辞了。”
忽然,展骆不知从哪个帘子后钻出来。
刘佳嘴里关于白月光的惊喜没惊到秦落,自个却被神出鬼没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捂住胸口,“你躲在帘子后面干嘛?要吓死谁啊?”
展骆很抱歉的点头,转头却说:“秦姐,该致辞了。”
“谁啊?”秦落猜出了人,突然就对上台这事感到怯场,“不会是沈一逸吧?你找她来干嘛?你疯了?我不是说你不要联系她吗?不是,我刚在门口怎么没见她进来过啊?”
…
失张失智又失聚。
秦落慌乱地在漆黑空间里打量,仿佛有异物在她血液里蠕动,分分钟会被那个名字撑爆。
救命!!!刘佳忍不住在心底忏悔。
她原本是真希望秦落能好好和白月光告别的,谁成想会变成一种精神折磨。
上次秦落被文坛水奖提名,也没见焦躁到这样踱步。
秦落压着声,“她都和我说了不要见面,你把她邀请过来算什么?让她来听我这番虚假的致辞??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我都把她拉黑了!”
“好好好,你先别急,平复下心情。”
刘佳拉住秦落的胳膊,手放在背上捋顺,但她还不敢太用力,生怕弄坏她的妆造。
“谁要你自作主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