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化商毅情绪激昂诱发了心脏骤停的人并不是鹿希,而是梁薇。
凶手显然是不知道李培培和梁薇早已相互勾结。
那些照片不是出自李培培之手,而是梁薇之手。
商毅当年在国外不小心搞死腾超的事,只有梁薇知道。因此当王路拿着照片去质问商毅时,商毅才恍然大悟,原来不仅是李培培借机流产在背后搞事,甚至为他生过孩子的妻子,正在联手情人一起搞他。
深深地背叛。
王路的威胁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商毅打给梁薇的那通电话,才是对他的致命一击。
原来自己的老婆想让他身败名裂,原来情人是用怀孕来麻痹他,事事都能操控的人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商毅坐在沙发上,听着梁薇电话里的讥笑,愤怒到连气都喘不上来。
于是突然就死了。
“第二个案子死于直播。”沈一逸这样顺下去,就觉得合理的多,“第三起案子就在舆论中心里。”
到处都有凝视风暴。
“有可复现性,有计划、有目的、有回报机制。”沈一逸觉得脑袋里的画像逐渐明朗了起来,“每个案子都有凶手固定的语言,当然这个语言可能不是作案的工具,或者手段,而是受害者可能都具有某种象征意义或角色功能。”
沈一逸说到这里,挺直了腰板。
她想到了什么,如果说刘佳那篇爆料贴是拆解了《她杀》,认为凶手是模仿她杀,让模仿泄愤成为了舆论焦点,那或许就能对得上角色功能的说法了。
「让对方在自己最信任的日常中死亡,这就是她杀中每个凶手杀人流程的核心,让死亡渗透进日常,像她们受害时一样,无从防御。」
“情绪波动。”
“第三个案子一定是凶手遭遇了情绪波动,认知上有了新的转折。”沈一逸声音冷冰冰,“虽然这三起作案方式差异巨大,但它们之间并非完全杂乱无章,是功能性的变形。但动机都是一样的。”
和秦落想的一样。
沈一逸无比确认,“凶手有着执着的信仰。”
第一案凶手谨慎试探,不惜增加涉案嫌疑人来测试药物,而意外收获结果,凶手虽然不满意这种死亡方式,但对凶手来说一定是愉悦的。
因此第二案,凶手才大胆的选择直播的方式,让受害人明晃晃地死于网络中心,变成全国焦点。
而第三案,焦点因为刘佳的推动彻底上升了现象级的纬度,凶手正处于波动期,顺势而为。
如果是毒杀是低声量控制型,死的悄无声息,毫无破绽,凶手会沉溺在「造死如神」的行为里。
那割喉代表的是掌控失败,赤裸裸地表达「终结」与「不满」,这是一种宣泄。
尤其王溪指认出的血迹,沈一逸可以判断出那是被泼上去的假血。
明明割喉不会导致大面积喷血,凶手却故意制造出宏大场面,让现场变得壮观、绮丽。
因为在凶手视角里,这一案不是「流程」的一部分。
而是一次惩罚式的例外。
“我们为什么会侧写出女性。”
沈一逸垂头,她用力捏着手机,“因为受害者非随机性,女人总比男人冷静,会计划,会利他,是不得已的反抗。”
朴峥也意识过来,“我们或许走错了方向。受害者并不是某某人,而是某种代表,代表着凶手想审判、或者重演的某类人。”
沈一逸点头,“我们不该问凶手是谁。”
而是该问:
商毅、齐英俊、欣伍正、刘佳对凶手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
第133章我知道刘佳在哪了
朴峥站在走廊,掐着腰皱眉,他在警队工作二十多年可以算经验老道,他从没碰到如此精致的凶手。
用精致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凶手的行为不是无序的,而是高度仪式化的审判,从这点来说,朴峥也早有了预感。
由于凶手是间接作案,犯罪现场痕迹太少,因此朴峥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在排查走访被害人。
这一查给他吓了一跳,这帮人确实该“死”。
商毅,投机取巧的商人,生意为重,用利益置换权力,再用远离控制资源。
朴峥从李培培那里得知商毅会利用聚会上吸食致幻剂来拉拢人心,于是转头去查沈一逸给的致幻剂这条线,顺着之前溺水案重叠的信息迅速摸到了两个卖家,正巧和商毅案子里那些致幻剂处于同一工厂。
被抓的卖家承认商毅是大卖家,且他识货,能兜掉大部分销售额。
这些致幻剂经检验,虽然不构成强瘾,但能再短时间能让人失去意识、产生幻觉,卖家说商毅购买的大部分致幻剂,都会用在派对的饮料里,因此是厂家特意定制的易溶胶片。
这也验证了沈一逸的鉴定报告,厂家是同一个,只是开发的型号不同。
朴峥从商毅出事的派对里带回了不少网红,尿检无一例外都是阳性,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喝了饮料,随后和派对里的人发生关系。但事后无人敢报警,甚至欣然接受了下一次聚会的邀请。
朴峥问他们为何不曝光,得到的答案相对统一:他们憧憬这是一次利益置换,被邀约的人都带着目的去的。
沈一逸在电话那头道:“第一案是代表了权力。”
商毅之所以能骗取李培培的崇拜,榨干她的价值,是因为他握有绝对的资源与决定权;他之所以能一次次无视妻子,在外肆意妄为,也是因为权力赋予他「无需代价的自由」。权力令他上瘾,也令他沉沦,他不断攀登,对他来说,权力本身早已不再是制衡谁的手段,而是毒瘾,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自我膨胀游戏。他瞧不起任何人,包括他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