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也咬一个吧。”清冽的声音像是从未咽下过任何世俗的东西,却滚出了不算规矩的话。
陆迟的眼神由纵容转向晦暗,他带着牙印的喉结滚了滚,全是暧昧的意味:“你确定?”
林阙轻阖了阖眼,长睫落在眼窝里,因为抬着头,声音有些变调:“嗯~”
他同意后,闭上眼睛,轻颤的脖颈感受灼热的气息贴近,粉白的唇瓣微微分开,似乎在等待着发出无声的喟叹。
可想象中湿润尖锐的触感却迟迟不来。
一声轻笑落在他耳后,灼热的气息烫的他浑身一颤。
“你侧过来看看。”陆迟掰着他的脑袋,收起柔顺的发丝,将脖颈侧边暗红的牙印照在镜子里。
林阙轻强撑着寡淡素白的脸倏然涨红,他忘记昨天陆迟已经咬过了。
平日里清冷沉静的眸子直直看向陆迟,像是嗔怪他不早说,又像是羞赧的懊悔。
但不管怎样,在这双潋滟的眸子外,接收眼波的人大抵只能收到一阵酥麻过电的触感。
陆迟追着他的眼吻了上去,很犯规的一双眼睛。
今天之前,这双大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蕴藏着绝望的平静,像现在这样带着灵动的生气,陆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林阙轻躲闪着避过他的轻吻,长发挑起台上的水渍,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流进胸膛,浸湿了衣衫。
陆迟顿了顿,没在上前,但眼底更幽深了几分。
林阙轻从陆迟手腕上取下皮筋,想要拢起发丝,束一个干净利落的低马尾,可他一只手上还缠着纱布。
“让你心急。”站在一旁被夺了皮筋的陆迟敲了敲他的额头。
长指翻飞间,三两下就束好了头发,林阙轻白净精致的脸庞也完全露了出来。
洗漱完毕后,林阙轻跟着陆迟下楼,还没走进餐厅,一阵浓郁的甜香味就先行传来。
是向姨熬的南瓜粥。
“小少爷,快下来,尝尝向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向姨将晾好的南瓜粥端到餐桌上,朝换了一身白色衬衫的林阙轻招手。
他们一早就被陆迟交代过,不要提昨夜的事情。
向姨为人和善,但心思和她的手一样巧而剔透,就算陆迟不提,她心中也有分寸。
瞧着一身白色衬衣,出尘干净,精神头不错的小少爷落座,向姨松了口气,想着大少爷果然是能照顾好他的。
她放心地从林阙轻身后绕过,此时林阙轻的马尾依旧束着,颈侧的咬痕在向姨眼中无处遁形。
向姨停顿片刻,正巧与看向林阙轻的陆迟目光相接,她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大少爷。
小少爷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连精神也不健康,大少爷还对着人没轻没重的胡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向姨走到厨房间,遇见庄伯在调咖啡,她拽着人小声说:“你劝大少爷节制些,这小少爷身体这么弱,怕是受不住他。”
庄伯身上庄重的气息一松,脸上出现一个慈祥的笑:“放心,大少爷有分寸的。”
他也远远瞧见了一个牙印,不过不是林阙轻脖颈上的,而是早间没换上高领衬衣的陆迟脖颈处的。
但这不妨碍庄伯和向姨之间的对话,他认为她显然是对一个牙印联想过度了。
向姨讪讪一笑:“我知道,就是小少爷这三灾八难的,难免多心疼些。”
也不怪她会乱想,实在是陆迟对林阙轻的喜欢太过明显,他们之间的身份悬殊又大。向姨担心小少爷会碍于身份,对大少爷盲目顺从,被欺负得狠了也不敢说。
庄伯活了这么久,人精似的,提点了她两句:“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大少爷已经被吃定了?”
向姨立在原地,隔着门缝看见她眼中颇具威严的大少爷被可怜的小少爷夺了杯子,温声细语但又不容置喙地剥夺了他喝咖啡的权利。
她释然一笑,暗叹自己年纪大了,脑子也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短辣!
妈呀今天暴雨耽误好多好多事情[爆哭]
第52章
林阙轻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没再提过要出门的事情。
陆迟在书房里和陈近成谈事情,林阙轻知道大概又是关于他的病,陆迟说会将谈话内容转述给他。
林阙轻神情恹恹地坐在窗边,他可以理解陆迟的担心,就算对他有隐瞒也很正常,都是为了他好。
但他总觉得自己和陆迟的关系很奇怪,他毫不怀疑陆迟是喜欢他的,但这份喜欢里,多少是成年人之间的爱情,多少是作为长者的责任,他分不清。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陆迟自己也分不清,哥哥和爱人之间的界限他朦朦胧胧跨过,像两湾交汇的水,边缘极尽暧昧柔和,并不泾渭分明。
从前,他因为自己的身体以及一些心理问题而自顾不暇,现在得到了爷爷的认可,心理的病症也有了源头可溯,他才有闲心从两人的关系中跳脱出来思考。
当然,这并不是他想和陆迟分开,恰恰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他才会做这样的设想与思考,企图未雨绸缪的杜绝一切哥哥会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
林阙轻精致动人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哀愁,他闲散地踱步于别墅内,落地窗外的光慷慨地落到他身上,追随着他清瘦冷寂的身影。
他想,哥哥应该是很爱他的吧。
不知为何,他回想起去拍卖会前陆迟和他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