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谦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想到的可能性在脑内万千飘过,险些不能自拨。
待稳住心思回过神来,他见卢玖儿已将汤搬至桌几上自行饮用,似乎对他立于房内的情境甚觉习惯自然。
他心生暗喜,挪步靠着她坐了下来。鼻子闻到除汤水的甜味外,还有着沁人肝脾的淡淡少女芬芳,惹得他忍不住深深地呼吸着。
“想喝?”卢玖儿见他嗅闻的神情略显贪恋,便不由好笑道:“那唤云霞再端一盅来吧。”
前提是,只要这厮没对她的婢女干了什么坏事。
卫子谦尴尬一笑。“不敢劳烦。”
人还躺着未醒呢。
他嗯哼清了清喉咙。今天好像咳得比较多,都有点口干了。
“今天冒昧到访,是有重要事情需拜托你。”想了想,再加上一句。“以生命相托,还望勿要推辞。”
难得看到这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卢玖儿放下了汤匙,端正坐着。“请说。”
迅速琢磨了下,卫子谦决定还是用最简洁的语言将请求道出:
“这段时间,我得先死掉一回。”
“啊?”
“嗯!诈死。但要秘而不宣,一切按真死处理。”
“……啊!”
“我怕爹娘伤心得病,所以托你代为转告,但一定要强调假戏真做。”他严肃而认真。
“……”
卢玖儿伸手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无奈地道,“你可以亲自告诉两老的。”
“不!我今儿个就得直接死在外头。”他神色戚戚然。
现在卫宅四周怕是已经满布埋伏,为避免殃及池鱼,他是一步都不能靠近。
卢玖儿觉得头有点疼。
卫叔交游见识广还好些,但卫婶却最是忌讳的妇道人家,她要如何说出这番话:
嗯哼,你儿子惹上杀身之祸,所以来个诈死,你俩就当他真死了吧,实在用不着伤心,装哭一下就好……
呢。
若真这祥做了,她觉得,卢家和卫家也要友尽了。
“啊——有贼——嗯一一”
外头乍地闷喊了一声,然后便再闻听不见声息了。
卢玖儿认得,那是云霓的呼叫声。
她瞪着他闷不吭声,火辣辣的视线似要将他身体烧出洞来了。
卫子谦脸皮再厚也实在不好意思,讨饶地低声解释道:“这事得保密,还望理解见谅。”
心里头不免腹诽起院子里放风的卿墨来。这人老吹嘘自己武功高强,却连个丫环的嘴都捂不严实。
门外的卿墨默默地瞟了厢房方向一眼,再低头看了下自己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