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话,在之前他与周禹不是没闹过。
但在那时,他们年纪轻,又无势,底气不足,不敢直接质疑周洄。
只得说有异,希望陛下严查,而更多的,则是希望他能松些手,不要赶尽杀绝。
结果,显然事与愿违。
放眼现下,他已然长成敢在护城河街道上与周洄刀剑对立之人!
周献继续道:“一府老弱病残,那些残的,亦是为守大周百姓而残!还有更多的卫家人、卫家军!堆在尸山血海不得魂归故里!
臣以为!卫家要反,又何须邪阵!
臣以为!卫家要反,又为何接了陛下道道出兵的旨意!
臣以为!他们明知此去或许无归,但他们却还愿意一赌!宁愿做赌,也不没有生出一丝反心!
他们赌,如若愿意接下道道旨意,愿意被陛下分散派遣至大周各地!陛下会不会明白他们的忠心耿耿?!
他们在告诉陛下,告诉您,他们会听命!他们愿意留下满府老弱为质!绝无反心!
那什么狗屁借运借道之术,又怎会,偏偏的,如此巧合的,在卫府所有主心皆被派遣出征时被挖出呢?”
周洄暴怒:“周献!”
周献音量更高道:“那一道道派兵旨意是太子周昊的能力可为的吗?!四方战事军报,是太子周昊可撰写的吗?!条条旨意前前后后皆下到卫家,是他周昊能办到的吗?!
他若有这般能力,他便该称帝了吧?”
周洄:“来人,献王癫狂癔症,阻拦圣节!口出狂言,诋毁天子!缉押至大理寺候审!”
来了
天子亲卫上前几步,王府暗卫便上前几步。
而原本为护陛下安危的燕家军,不动分毫。
他们既不帮天子亲卫,又不拦献王暗卫。
朝京节,陛下与献王当真要在卫府门前动手?
这等情况,谁人都没想过,自也不敢妄动,再次陷入了微妙的僵持。
周献依旧跪着。
百姓依旧跪着,学子们亦神情坚韧的跪着,他们听献王那般激昂愤慨之词亦是心中如火般。
话说得已然如此明了,卫府一事背后的手,除了陛下,还有何人有此能力!
连钦天监都认的借运邪阵,可钦天监,唯天子之令是听啊!
周献还在继续,言词咄咄逼人,“卫家人已然做到如此地步,可父皇呢?!父皇心中,难道就没有一刻想过放下屠刀吗?!
卫老将军于掖城城中而过,是为什么?!您也没想过吗?!
全城百姓夹道欢迎卫家军借城中而过,他们最是知道卫家人、卫家军、大周之士兵为边漠安定而付出了多少!亦留下了多少鲜血、残骸与亡魂!
而与百姓背驰的,是您,是您不远千里派出的亲卫队来背刺卫家!
既往卫家军出征,为不扰民,从未借道城中!而那一次,卫老将军又为何要借?!他在借道时,心中所想您会不清楚吗?!
他要让全城百姓见证!见证他卫家军从未有过反心!哪怕在哪一刻,他想得都是不与抵抗,回到上京,三司会审他皆不畏惧,因他卫家!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