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下意识在他身上扫一圈,果然在胸前口袋看见执法记录仪,她脸唰的白了。
这时候留给她的选择似乎不多了。
家里闹出动静太大,惊醒睡在三楼的任兼轩,临近十七岁的少年模样俊俏,身姿挺拔,他垂眸看着二楼闹剧,姚欣随孟千昼刚走两步,他喊了声:“妈。”
声音不算大,却很平稳清亮,有着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
姚欣猛地扭头,眼神慌乱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她勉强露出个笑容:“嗯,爸爸和妈妈去去就来,你回去睡觉,明早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任兼轩看向孟千昼,得到个礼貌随和笑容,他很谦逊低了下头,继续面朝姚欣:“没关系,你们有事先忙,我会照顾好自己。”
姚欣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好,实在不行给爷爷打电话,他那边快结束了。”
“嗯,我知道了。”
任兼轩表现很沉稳,明明认出来孟千昼等人身份,为了让姚欣放心,甘愿陪着演戏。
也正因此,刚转身姚欣眼泪再也止不住,她捂着嘴巴没让哭声传出来,背对着任兼轩,最后一声叮嘱。
“天冷记得加衣,每天按时吃饭,别挑食。”
“妈,有你在身边时时刻刻提醒,我才不会忘。”
“嗯嗯,妈妈会尽快回来。”
“我等你。”
任兼轩目送刑侦支队这一大片人如潮水般散去,偌大别墅里仿佛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家里出了大事,任兼轩等不到天亮再联系爷爷,转身进屋,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一簇簇红蓝交替的光,他拨通了爷爷电话。
“爸妈刚被警察带走,一个有逮捕令,另一个作为直系家属协助调查。爷爷,我想请你再救□□一次。”
山月庄园到市局那条路近四十分钟,一路监控发挥正常作用,周围经过排查,每个探头正常运转,保证不放过任何细节。
警车一如来时高调呼啸,灯光笛声划破整片寂静。
孟千昼让徐吏带人看押姚欣,他亲自看管任苍,上车起,任苍好似毒哑了,连眼睛也闭上,到死都叫不醒的样子。
孟千昼留意几次,始终这德行,他懒得多费口舌,专注观察起两边街景。
为了方便南嫣后期查看监控,他特意叮嘱过,车速不用太快,按道路标准要求来,天亮前归队。
这也给他抓拦路虎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批人会不会跳出来。
如果跳出来最好,能一洗街道办失手的耻辱。
车程过半,即将路过□□超市总部,那是座屹立闪光的高楼大厦,红底白字。
‘坚持做让消费者安心的平价超市。’
孟千昼看着那行字穿过的楼层,与其他亮光板不同,中间这层是里面亮着灯,每个字经过那片格外刺眼。
光太强烈,会忽视掉中心的东西。
孟千昼眯起眼睛,几道模糊光影的身型,看不出是不是对着他们的方向,但在任苍被抓的时候,有人明晃晃登堂入室,满是讽刺。
看来他想一雪前耻只能等到下次,那些人像来看热闹的。
相隔百米外大厦阳台。
夏彦青给盛念初递了瓶矿泉水:“他不会把重要文件放在这。”
盛念初接过水没喝:“姚欣告诉你的?”
“她那个满脑子都是恋爱的女人哪里会知道这些?是我和他会面几次看出来的。”夏彦青立即制止盛念初,“哎,我不知道他放哪里。别问,问就是相看两相厌,平时没第三个人在,我和他完全没办法在同一个房间里待五分钟。”
形容太夸张,盛念初忍不住笑了:“还好他没让你死死抓住任苍。”
“我并不感谢好吧?”夏彦青叫道,“我发现他对谢灵音的事格外上心,想把人一点点赶到身边吧,自己不露面,还不准谢灵音对别人有好感,太霸道了嗷。”
“你想错了。”盛念初说,“他对谢灵音不是你想的感情那么简单。”
“和他最熟见面最多的是你,你这么说,那我姑且信信吧。”夏彦青看眼翻到乱糟糟的办公室,“抓点紧,他们带走任苍,用不了多久会带着搜查令来这。”
到时候这一地狼藉就在赤。裸裸告诉警方,有人捷足先登。
盛念初拧开水喝几口:“两分钟,他让我转告你,这段时间先别发展新客户,维护好手头现有客人,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喔,明天我就约谢灵音吃饭。”夏彦青笑嘻嘻地说,他还是那么喜欢拐弯抹角。
盛念初斜睨着自以为摸准他心思的夏彦青,轻轻叹息:“你啊,上次把谢灵音得罪那么狠,这次还想顺利把人约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夏彦青神秘笑道:“这个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上午九点,旁观陆茂予等人持续给任苍车轮战的谢灵音收到夏彦青邀约消息,看了三遍才确认没看错发信人。
他以为那天宣战过后两人互为竞争关系,不适合过分和平见面场合,更别提私下会谈。
和夏彦青无关,是谢灵音单方面看不爽这跳脚到他面前的人。
这条消息当没看见,轻视一个人最高境界不是回消息羞辱,是直接视若无睹。
没想到过了十分钟,夏彦青再次发了条消息。
短短一行字,谢灵音盯着有两分钟,他轻敲手机侧面,没多大会儿回了个句号。
收起手机发现陆茂予退场,换叶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