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见声音是一道清晰水声,应该是拧干毛巾。
接着腹部传来温热柔软触感,很贴心也很轻柔,不紧不慢擦三个来回,将腹肌方方面面照顾到位。
毛巾挪开,又是浸水拧干,这次没有很快往他身上擦,在考虑从哪下手?
上半身可能结束了,陆茂予慢半拍感受到腿上覆盖着布料,还穿着裤子,所以谢灵音在纠结要不要脱掉继续?
刚冒出疑问,微凉湿润指腹刮过腹肌,勾起裤子松紧带,这一刻陆茂予恍惚,竟从没细腻感受过布料剥离躯体带来的触感。
考虑到动手的是谢灵音,陆茂予心境复杂之余又多了些许微妙,身体难以自控,他睫毛很轻动了动。
那拿着毛巾的手盖在内裤边缘,谢灵音很轻疑惑地‘嗯’了声,片刻后简短急促笑了下。
“应该要醒了吧?”谢灵音笑道,“身体本能先意识苏醒,躺这么久还有精神,身体不错。”
最不该平地起高楼的楼尖尖被轻轻弹了下。
“给你点时间,让它下去?”谢灵音听似苦口婆心道,“大病未愈,做不得这事,忍忍吧,反正吃十多年素,不急于这时候开荤。”
嘴上一本正经劝说,擦拭的手半点没规矩,老是打擦边球,高楼越来越矗立,谢灵音唇角弧度也大起来。
直到手腕被握住,谢灵音僵住了,良久才缓缓抬头看向每天盼着醒来的人,这一眼,谢灵音凝视许久。
陆茂予呼吸微重,握着谢灵音的手后续使不上力又跌落在身侧,他闭了闭眼,声音干涩嘶哑:“别玩了。”
再玩,消不下去了。
谢灵音下意识要起身去按床头铃,手落在墙上,晃动的神魂终于归位,低头看着惹出来的祸,抿了抿唇。
“哪里不舒服?”
陆茂予没力气回答,心想,还问,你心里不够清楚啊。
谢灵音看懂他的眼神,耳朵尖倏然红了,眼神飘忽几下,想起在做的事,欲盖弥彰地说:“你先静心,我马上擦完。”
陆茂予:“……”
还擦,到底想要谁的命?
实在难以启齿,最后顶着高楼沉默着让谢灵音办完了,然后换上干净病号服,盖上被子平躺。
期间他没再睁眼看过谢灵音,弄得对方以为他又昏睡过去,时不时伸手来探颈边脉搏,数次下来,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想让火烧得更猛烈些吗?”
谢灵音嗖地收回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天花板,留给他布满粉色的脖子:“我、我怕等会叫医生来不知道怎么描述你的情况。”
陆茂予眼眸半睁,有气无力地说:“没大事,接下来慢慢养。”
谢灵音低头:“你倒是熟悉流程。”
像经历过多次。
陆茂予:“看多了。”
谢灵音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真相,免得多想,那就如他愿。
“哦,我以为呢,现在感觉好点没?我叫医生过来。”
陆茂予很轻点点头。
不到五分钟,医生护士红红火火涌进来,做完一整套检查流程,给出和陆茂予相差无几的建议。
配合主治医生开具的康健计划休养生息,很快就能下床走路,相信出院指日可待。
看着陆茂予重新睡着的脸庞,卡在谢灵音喉间那口气终于吐出去,高悬的心也放回去,人醒来就好。
接着又皱起脸蛋,晚点陆茂予知道在他昏睡期间自己所作所为会作何反应呢?
谢灵音不敢想,也想不到,颓然摆烂,要是他冲自己发火,未来两个星期不要理他了。
可是,真舍得不理吗?
谢灵音揉着额角开始认栽,这事儿谁说得定呢?
一夜之间,陆茂予醒过来的消息插着翅膀飞向各处,多数是高兴的,每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连金和玉也提着花篮,打着朋友名义来看了。
陆茂予拄着拐杖在病房慢吞吞练习走路,旁边谢灵音一双眼睛长在他身上,生怕稍不注意人腿脚支撑不住摔倒在地,造成二次伤害。
好在陆茂予根基在,只是走得慢却很稳,不会令人提心吊胆。
谢灵音眼里担忧渐渐转变成欣赏,快要变成星星眼的时候,金和玉进来了。
“两位,好久不见。”
陆茂予顿在原地,满头大汗地看着清清爽爽的金和玉,他笑容很浅:“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地狱级笑话让金和玉干笑两声,放好果篮,自觉自己动手接了杯水:“那个什么,我最近真的很忙。”
“哦?不知道能让金老板忙到人间蒸发的事有多大。”陆茂予俯身抽张纸擦汗,“以后金老板的店还欢迎我吧?”
拿钱办事的人最是无情,南郊烂尾楼出事前,陆茂予随时联系上金和玉,想买消息还能打折,他出事消息一出,金和玉不见踪影。
孟千昼差点把桐乡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谢灵音撒出去无数人也是同样结果,就在他们以为金和玉从此消失,人在陆茂予醒来那天又捎来消息,活脱脱墙头草。
有些事不提假装继续友好反而让金和玉警惕,他面对面说出来,金和玉立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