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信扬眉:“怎么了?”
“可能真让我两说中了,原本盘踞在市中心谈生意的盛念初和夏彦青动了。”
“去哪?”沈尚信问,“回桐乡也能说是动了,说清楚点。”
孟千昼把导航路标图发给他:“我对云潭路况没你熟,要不你看看这是去哪?”
沈尚信点开,眉头皱得很紧:“顺城也有生意谈吗?长青集团在那边可不太吃香。”
孟千昼没吭声。
沈尚信又看了看:“从顺城去临庄是个不错选择,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出行会不会太不把我们当回事。”
孟千昼也有同感:“这两可能半路换车去别的地方,在这之前,要甩掉小尾巴。”
“那他们的目的地未必就是临庄。”沈尚信话音未落感受到大小脑互搏的矛盾感,不用孟千昼点明,自己先乐了,“这么巧时间点出行,大概率赶着去看热闹。先让你的人跟着,跟丢了也没关系。”
“我记得顺城紧挨临庄那片区域监控稀巴烂。”
“那是之前,孟副队,你可以质疑我,请不要质疑顺城市局的超绝行动力,他们能在一夜之间补全全市监控,那条路上现在有得可不止是探头。”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孟千昼坐直身体:“我知道顺城市局很强。”
但碰上那群惯会发疯和下黑手的凶徒无法预定发生什么事。
沈尚信倒是安心:“我透露过消息,顺城那边外勤配枪了。”
孟千昼:“我现在有个疑问。”
沈尚信拨弄着手机:“我猜你的疑问和我相同。”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转头找纸和笔写下来,两分钟后同时拍在桌子上,欠身一看,再次笑了。
孟千昼盯着两张纸上说法不同意思相仿的话喃喃道:“是啊,谢灵音对这个组织到底有什么魔力,打入老巢值得这么多拼命撇开关系的高层赶去见证。”
沈尚信抖开地图,意味深长道:“这就要问问那位谢小少爷。”
在此,孟千昼要为谢灵音说句公道话,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案情相关部分谢灵音如实告知,无半句隐瞒。
“他并不知道。”
“看来你们谈过。”沈尚信若有所思,“实话难听,他之所以不知道,有可能说谎,也有可能受恩怨牵连。”
恩怨牵连就是和老一辈挂钩。
谢肃年轻时在桐乡也是风云人物,后来转战开拓国外市场,回国便少了。流露出来的豪门恩怨当中,谢肃没有风流情事,多是商业勾心斗角。
要说竞争对手报复,选择谢清石或者谢清鸣更为合适,这两目前在谢氏集团都是中流砥柱重要人员。
反观谢灵音,从事与家里产业毫无干系的医学专业,一个不争不抢得到全家疼爱的小儿子针对起来意义在哪?
沈尚信抛开父辈恩怨,出发点在谢灵音个人身上,他手里也有详细资料,知道小少爷高考前十八年都在桐乡,高考后和陆茂予闹掰才接受家里人安排远走国外。
看眼不说话的孟千昼,沈尚信胳膊肘搭在桌上往那边稍稍靠近,瞅着他:“我查过谢灵音,发现件被人为抹掉的案子,你和老陆知不知道?”
孟千昼倏然扭头,眸光如冰:“什么案子?”
沈尚信惊奇:“不是,你两对谢灵音就信到那份上,查个表皮无伤大雅是吧?”
刚认出谢灵音是谁的时候,孟千昼也没手软,按照规矩查过,没有沈尚信提到的部分。
“说说这个案子。”
沈尚信玩味笑了:“他十一岁那年夏,谢肃报警说孩子丢了,警方不眠不休找三天没头绪,第四天谢肃销案,说孩子回来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不值得沈尚信单独拎出来说。
“事实上谢灵音消失整整两个月,那年暑假谢家动用所有能用的人脉隐秘寻找,临近开学两天,谢灵音被发现在家里后花园,因为昏迷一周晚入学,这都有记录。而事后,他根本记不起这两个月在哪又做过什么。”
“你的意思是现在针对他的组织和十一年前暑假有关?”
“别急,我顺着这条事件线去查同年桐乡青少年失踪案子,你猜我发现什么?”
孟千昼嘴角绷得很直,竟显得有些锋利,好似下秒就能割开这无形的迷雾。
沈尚信礼尚往来发去一份整合资料,屈指点点手机:“同年同月在谢肃报案前后脚几天内,分别出现余家、盛家包括夏家都陆续报案,接着再销案的情况,是意外吗?”
在警察固定思维内,意外背后往往藏着预谋,而且是同时间段同时失踪年轻相似的孩子们,这实在无法推给意外。
“还有呢?”
“还有啊,你们查夏志诚的时候查过他为什么第一个对秦家下手吗?”
这事儿孟千昼有印象,那天陆茂予递来的资料内容写得很详细。
“说是因为霍方怡,也就是盛家老爷子私生女联姻的缘故。”
“是也不是,有部分原因是为他大儿子出口恶气。”
沈尚信倒不怪他们背调做得有缺失,因为这部分堪称知情者寥寥数几,几乎每个都咬牙要带进棺材里,他能知道属实机缘巧合。
孟千昼拿到那份资料对此只字未提,他知道陆茂予有个习惯,凡是重视嫌疑人都会经过两手准备,局里调查加上金和玉提供。
既然是金和玉都挖不出来的东西,沈尚信这手人脉有点厉害,那孟千昼更要知道了。
“都说他大儿子不愿意继承他的衣钵,成年时候早早出国独立生活,为了撇清关系,从此再也没回国。”
“这是对外宣称,真实情况是他受到刺激,智商永远停在十岁,夏志诚不想让他成为笑话,干脆送到国外托人照顾,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