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教育我不说谎,但他也说过,不能迂腐地坚持不说谎。
我怀孕了不假,但是不是布尔的我真不知道,因为我体内的这个小生命很难说能不能长成一个孩子,它的亲缘关系非常复杂,布尔只不过给它添上了最后一笔。
另外,我是生命祭司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话了,只不过我碰巧已经是一个大生命祭司了,一个连普通生命祭司的术法都没掌握完全却会用古语禁言的大生命祭司。
内务长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尴尬,继续问道:“那么,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那些血啊,”我早就想好的说词:“那是我们部落的习俗,在新婚夜洒在床前辟邪去灾。我不小心弄多了点。”
“你从哪里弄到的血?”
“附近镇上买的。”
“可是那是人血!”
“啊!”我假装惊讶,做作到了我自己都知道太浮夸了,“我不知道啊,太可怕了!”
“可是布尔上尉说那是他的血。”内务长紧盯着我的双眼,想要看我的反应。
我微微一乐,这个傻牛!
那么多血,是要死人的!
想到布尔极力为我脱责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丝丝甜蜜。
于是我假装坦白道:“是有一部分他的血,他可能以为全是他的血呢。”
内务长一脸阴沉地看着我的“表演”,我知道他完全不信,其实这套说词连我自己也不信。
沉默了一会,内务又恨恨地开口道:“那么把门窗弄坏也是仪式的一部分?!”我努力做出一幅吃惊的样子回答道:“呀,这您也知道!”
“够了!”两个“长官”中穿着军装但没戴军符的那一个终于开口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这种拙劣的表演的!”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出房去。
另一个挂着文将军符的眯着眼睛我一眼,走到我跟前托起我的下巴,紧紧盯住我的眼睛,尖声问道:“你什么人都没见到?”
我心里微微一颤,这个人给我很大的压力,不过我完全能扛得住。
我知道在这种人面前再装疯卖傻是没用的,于是假装害怕地回答:“我真的没见到其他人。”他又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分钟,终于冷哼一声,转头扬长而去,压力随之消失。
“长官…”内务长起身伸手虚抓了一下,当然什么也没抓住,只能讪讪地放下手臂。
他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叹了口气,挥挥手说:“今天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我也暗暗舒了口气,过一关是一关。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看来布尔那边应该也没出什么问题,否则就不会是内务长对我问话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稍微宽慰了一些,步伐变得轻松起来。
推门进屋,我瞬间汗毛直立。结界!
亲身感受过蒲什布置的结界,这个结界就显得有些粗糙了。我实在是太不小心,已经一脚踏进结界里了。
“你的反应还挺灵敏嘛。”房屋的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刚才在内务长那里“审讯”的两个“长官”之一的那个军官。
他的军装上没有挂军符,但从他的气度看,地位一定不低。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那人见我不出声,微笑着解释道:“我叫森。我知道你们杀了蒲什,我是特意来善后的。哦,蒲什就是那个会控魂术的小老头。是我的手下替他收的尸。”
我明白,这人是真的了解情况,不是在诈我的话。
我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他见我认可了他的身份,于是继续问道:“我非常好奇,一个生命祭司加一个狂战士,是如何杀死一名魂皇的。”
“魂皇!”我大惊失色,后知后觉我们似乎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情,“那家伙是魂皇?!”森微微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白牙:“是的,妊族族长的亲弟弟,妊族三大魂皇之一。”
我腿软,真的腿软!
森突然将一只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低喝一声:“搜魂术!”
我身体一僵,“杀人灭口”四个字在心中狂跳。不过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森只是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一道印记,并没有其他举动。
“放心,我不会干那些杀人灭口的事。如果你这时候突然死了,那才是真的麻烦。所以只要你严守秘密就不会有事。另外我还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我有些懵。
一是为啥森的搜魂术似乎什么效果也没有,二是他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森施展的其实是“记忆禁锢”,而这个法术对于大生命祭司是无效的,显然他真的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生命祭司。
毕竟,这么年轻的大生命祭司,好像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
我懵了,森也糊涂了。
他这一手只是试探。
如果我是深藏不漏的高手,肯定会对他这一手做出反应,可我的反应完全就是一个弱鸡生命祭司应有的水准,甚至更差些。
森苦笑了一下:“失礼了!我太高估您了。可是,这让我更想不通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了。布尔什么实力我很清楚,可是您,我有些看不透。”
“我就是一个生命祭司。”我对森的试探感到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