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被严阵以待的伊西斯却还是无知无觉的样子,祂轻轻哼起无人听得懂的歌谣,眼眸依旧灰暗而混沌,智慧、仁慈、温柔早就从那副躯壳里离开,曾经像母亲一样轻柔拥抱生命的双手已沾染鲜血。
&esp;&esp;伊西斯已经分不清死亡和生命了,祂的本能尚存,但除了破坏和毁灭外祂拥抱不了任何东西。
&esp;&esp;死之执政的镰刀、利刃;水之女神的水流、刀剑和春之女神的枝丫、枪尖不断在祂身上划出伤口,就连那些坎瑞亚的亡魂也死死捆住了伊西斯的双脚……这里,似乎就是祂最后的舞会,也会一如既往成为关押祂的牢笼。
&esp;&esp;但伊西斯却并不在意。
&esp;&esp;她已经没有了智慧,也远离了世间的一切痛苦,甚至就连认识疼痛的知觉也被无情夺走。
&esp;&esp;可是,这样的伊西斯依旧在哼唱着像是摇篮曲一样的歌谣。
&esp;&esp;那样灵巧、温柔、和缓的歌声在空旷的世界里飘荡,歌声来自一个遍体鳞伤的神。
&esp;&esp;塞莱斯特知道——伊西斯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击过。
&esp;&esp;她看向死之执政,“你知道祂在唱什么吗?按理来说,伊西斯的身躯里应该没有灵魂的痕迹,她本该是一具无垢的女神。”
&esp;&esp;死之执政的头却低下了,紫色近乎黑的面纱遮盖了她的表情,“那是摇篮曲——是伊西斯给一切生命刚诞生的祝福。但是,现在的她,大概不知道这首曲子的意义了。”
&esp;&esp;那也是死之执政、时间之执政、空间之执政诞生之初从长姐那里接受的祝福。
&esp;&esp;伊西斯(生之执政)的诞生比祂们都要早,她的神职是从曾经统治世界的龙身上夺来的,所以也背负了与之对应的诅咒。
&esp;&esp;【你们要记好,在我要毁灭世界的时候,你们要负起责任保护生命。】
&esp;&esp;【尤其是你,死亡(death)——】
&esp;&esp;【死亡不会是一切的终结,反而是一轮新的开始】
&esp;&esp;【就像天上的月亮,落下去后,在明夜又会升起来。】
&esp;&esp;“终将于明夜升起。”
&esp;&esp;“你在说什么?”塞莱斯特问死之执政。
&esp;&esp;但死之执政却依旧对她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esp;&esp;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伊西斯姐姐存在着,而不是面前的塞莱斯特。
&esp;&esp;一旁的芙宁娜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esp;&esp;水总是最敏锐的,哪怕是风也躲不过水波。
&esp;&esp;“好了,我知道,我来了,我来了,伊西斯。”
&esp;&esp;弹奏着跟伊西斯哼唱曲子一样曲调的是位意外的来客。
&esp;&esp;他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esp;&esp;但是,诗人却出现了,带着轻松的、仿若故友重逢的表情。
&esp;&esp;见塞莱斯特惊讶又担心的表情,风色诗人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怎么?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吗?真令我伤心啊,我明明说了会在旅途的终点和你重逢的。”
&esp;&esp;【时间。】
&esp;&esp;死之执政冷冷地吐出这个词。
&esp;&esp;在过去的千百年间,【生命】自我流放、【空间】不知踪迹、【时间】悄无踪影,【死亡】退居冥府,所有旧日的神都消逝了,往昔的回忆仿若【死亡】在假寐之时做的美梦一般。
&esp;&esp;【继承时间执政能力的就是你吗,微风的神?】
&esp;&esp;温迪拨动琴弦,他说起他常挂在嘴边的话,“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esp;&esp;“我是风,是故事,也是时间本身。”
&esp;&esp;迷恋自己的命运(9)请保留我的诗歌……
&esp;&esp;白昼是色彩缤纷的浮沫,
&esp;&esp;于深邃的夜色中浮荡。
&esp;&esp;我的祭奉因年代铭记而羞惭,而你却因此将其铭记。
&esp;&esp;假如我的名字成为了负累,
&esp;&esp;就将它从这礼物上拭去吧,
&esp;&esp;但请保留我的诗歌。
&esp;&esp;——泰戈尔
&esp;&esp;“我就说,你和我之间有天生的缘分了吧。”温迪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塞莱斯特身边,“是【生命】唤醒了【时间】,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esp;&esp;他拨动了琴弦,“而现在故事要书写它的最后一章。”
&esp;&esp;塞莱斯特好奇地打量着温迪。
&esp;&esp;她此前从来没有见过温迪的这面,比起精灵的轻盈更像是钟表上的指针在滴滴答答声中移动它本应到的位置。
&esp;&esp;【时间】是最神秘的一位。
&esp;&esp;“我曾经祈求过时间执政的庇佑,祂庇护了我。而那个时候,你(温迪)甚至还没有诞生。”
&esp;&esp;温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但我还是听到了。时间是个圆环,身处其中的你看不见指针的拨动,但是故事早就写下它最初和最后的章节。”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