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时,在驾车从书店前往茶楼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语微的电话。
“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一趟,帮个忙!”
“这么急?什么事?”
“旧事重演!把那天在机场那段重来一遍就行!”
自从在森林公园听沈惜讲完两家的纠葛,直到现在,裴语微还没想好两人的关系接下来该是个什么样的走向。
是设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实际上注定顽固无比的艰难?
还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换来一片云淡风轻?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轻松,实在难以决断。
所以她一直都没再联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几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绝了雷耀庭,本以为他不可能再来找自己,没想到“痴心不改”的他竟然没有放弃,这几天一直向她献殷勤。
今天整天大雨不停,快下班时,雷耀庭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是新闻里说市区多处地段积水,有些车子直接在马路上熄了火,据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语微下班后不要独自回家,等他来接她。
没等裴语微开口拒绝,雷耀庭就说他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新越集团总部。
放下电话,裴语微满脸不耐,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一个大麻烦缠上,怎么都甩不脱。
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么就别怪我给你更不讲情面的打击吧!
于是裴语微就打了那个电话。
沈惜立即调转方向,前往新越集团总部。
来到裴语微办公室前,门没有关,沈惜在门扉上轻叩两下。
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翻阅文件的裴语微猛的抬头,如释重负般喊道:“请进!”
沈惜进来时一路撞到新越的员工纷纷在往外走,下班时间早就过了。
也不知这小丫头是怎么跟雷耀庭说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来。
或许是因为被裴语微告知另有他人会来接她下班的缘故,雷耀庭坐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
一听有人敲门,他立刻扭过头来。
在他扭脸这一瞬间,裴语微对着沈惜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个抓狂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
沈惜忍住笑,说:“还不能走吗?”
裴语微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吗?”
“还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会?”沈惜假装不知雷耀庭来这里干嘛。
“一个朋友,随便聊几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虽然没有对过词,但两人配合起来却是严丝合缝,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话,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却气得雷耀庭半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好像显得多余。
忍着一肚子气,雷耀庭起身,略显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来,裴语微和这男的之间显得如此随意亲热,多半已经确定关系了。
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应该能当得起雷大公子主动伸手致意。
当然,除了报出姓名外,他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雅森集团和雷家,在中宁也是有地位的,对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中宁,雷耀庭确信应该没多少人敢不给自己面子。
就是要把脸色摆得越难看越好,必须让这男人意识到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能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没想到这人好像压根没听过“雷耀庭”三个字似的,浑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了握手,照样简单回了“沈惜”两字。
沈惜?
这是哪根葱?
雷耀庭绞尽脑汁,确信自己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
在中宁,除了永业集团的沈永强、沈伟扬,还有哪家姓沈?
裴语微收拾好东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脸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里高就?”
沈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朴实无华的名片,递给他。
“在赵祠西街开了家小小书店糊口,雷先生有空过来看看。我为你办张会员证。”
雷耀庭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闲枕书屋”!
中宁还有家叫这名的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