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旗下的合泰医疗,由贺老爷子贺奉先一举创立,是集科研、生产和销售为一体的大型医疗企业,先后有多款药物获得临床批准,国内排行第一,涵盖VEGF、PARP等多个靶点,涉及肿瘤、麻醉、血液等多个治疗领域。
这几年,合泰医药不断进行横向扩张,将生产领域延伸至医疗器械、疫苗生产等领域,规模宏大,市值千亿。
“年轻是年轻,但是能力强啊。”说起这位小叔叔,贺婷钰语气里满是骄傲。
“刚开始,我爷爷只肯给他合泰副总的位置,那时他就让我爷爷把权力全部都放给他了。他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他说,一个集团里有两个权力中心,这不乱套啦?让那帮老骨头该听谁的?
我爷爷也是雾宠他,二话不说就卸任了集团董事长之位,把位置让给他。不过,我小叔叔也很争气,他执掌集团这几年,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集团肉眼可见地更有活力了。”
“就是因为他太忙了,所以他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耐心。被集团里那帮老骨头骚扰烦了,就会回这里躲躲清净。”
“要是他回这儿,你见到他,就叫他小叔叔就好。”
佟雾:“明白。不过,我希望在我开学之前,他还是别回来的好。”
贺婷钰:“也是。要他回来干嘛。他要是回这儿,这儿就不再是享受的伊甸园,而是受苦的地狱。”
她形容夸张。
佟雾:“为什么?难道你小叔叔还会管你?”
“不是。他根本不管我。等他回来住着你就懂了,光是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你就不敢睡懒觉、不敢点外卖,不敢把躺椅拖出来光明正大躺在院子里晒肚皮”
“”想到昨天那个男人,佟雾心跳有点快,她将小手放在胸口。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两人叽叽喳喳聊了会天,贺婷钰接了个电话,电话一接起,她一改懒洋洋的状态,笔直地立起脊背,神色恭敬。
“好的收到,林爷爷。”
挂断电话,贺婷钰和佟雾吐槽,“雾是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我小叔叔,二十分钟后,会回到这里。”
“快快,把这里收拾下,不能让小叔叔看到我们乱七八糟地躺在院子里”
顷刻,她否认了这点。首兴机场,分隔线旁,即将起飞的贺婷钰和大家一一告别,按照贺家的传统,每个人都要对她说上告别的话语。
林恒远:“小小姐好好读书,读万里书,行万里路,都说去到异国你会更懂得故乡,届时回国,希望你用你的人文智慧和社会科学理论,为国家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贺婷钰慎重地点头。这些话,她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伯伯那里都听过一遍了,但每听一遍,还是深深将它们记在心里。
为国家,为人民,为社会。这是刻在每个贺家人心中的使命。
佟雾心中满是对好友的不舍,拉着贺婷钰的手。
“婷婷,我会想你的,我好舍不得你呀。”
画风切换太快,从宏大的家国情怀瞬间到儿女情长、个人情感。
佟雾:“你到了那边,就算交到新朋友,也要把我放在第一位,不然我会吃醋的。”
她的直白引来了行人的注目。佟雾悄悄看了眼贺靳森。他唇角挑着一丝笑容,眼神睇着她,很有几分漫不经心。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
感受到贺靳森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少女臊得小脸通红,赶紧打住了话头,忙忙坐回座位上,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一口。
这时,佟章南和姜知韵看到贺靳森到来,早已迎了上去。
饶是佟章南和姜知韵见惯了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也觉得这年轻人属实耀眼,是那种内敛的不露锋芒的耀眼,望一眼便知非池中之物。
他身上有种少年和成熟男人所糅合的复杂气质,既有少年人的不羁,又有成熟男性的稳重和威严。
佟章南将人迎到位置上。
“您是贺婷钰的小叔,幸会幸会,我是佟雾爸爸佟章南,这是我妻子姜知韵”
一番客气寒暄,交换名片,落座。
贺靳森仿佛全然没听到佟雾前面那幼稚的回答,接着佟章南方才的起的话题聊下去。
“说起历史故事,我倒想起一个。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朝鲜战局,在共和国考虑是否对美出兵时,当时的西北军事委员会主席彭元帅,就从陕西来到这里,下榻的是北城酒店。”
贺靳森接住了佟章南的话题,还将话题延伸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国际情势之中。
他谈吐雅致,嗓音低沉,让人不自觉地要听下去。
佟章南在一旁频频点头。
听着贺靳森和她爸爸聊天,佟雾觉得贺靳森雾有文化底蕴。
有底蕴的男人和没底蕴的,是不一样的。
佟雾想得天雾,只有林恒远了然,这是贺靳森在不动声色地主导话题,将话题朝无关紧要的方向引。
贺家家大业大,贺靳森两个哥哥贺秉实、贺铭谦,又都在中央、地方任职,手握实权。
太多投机分子借着饭局的机会,总想从贺家人口中探听出些什么,例如政策风向、法律法规改革和落实。
贺靳森不耐烦应付人情世故,在饭局上要么不说话,要么话题恰好他感兴趣,那就带头引一引,省得又绕回人情世故上头。
佟雾默默就着茶水吃点心,翻看菜单,在妈妈的轻声吩咐下勾选合适的饭菜。
她听她爸爸和贺靳森高谈阔论,两人就着方才的历史典故延伸出去,从派系斗争到指点江山,颇有种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感。
都说人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会发现顶尖领域的智识是相通的。
当下,就是佟爸爸在和贺靳森交换各自行业的顶层架构通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