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脑袋贴在一块,嘴里哼出几声马叫,像是在叙旧。
佟雾心里暗暗绝望。
因为两匹马靠得很近,所以她和贺靳森也离得很近,空气里总有股不可言明的感觉在蔓延。
说到底她还是心虚。
上回的事情还没翻篇,今天又被他听见说他不行了,这不就相当于当面复盘一夜。情还给出了负面评价吗。
刚刚还有人围着他让他没法说什么,现在两个人可以算是单独相处了。
佟雾脸色微红,试图缓解一下尴尬:“哈…靳森哥,你那匹马叫什么?”
“踏风。”男人游刃有余地驾驭着马,看了她一眼。
“噢。”
空气陷入一瞬静默。
她又没忍住,继续找话题:“为什么它们感情这么好?”
贺靳森漫不经心地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可能它也是踏风的白月光吧。”
贺时年突然出声惹得佟雾心一惊,她调整坐姿,不动声色地熄了屏。
“噢,我在跟他聊…矜枝姐婚礼的流程。”佟雾下意识扯了个小谎。
贺时年指尖轻点方向盘,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
他回国的时候听家里提起过这件事,当时没怎么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
贺靳森那样的冷性子为什么会答应去做伴郎?
他又不会捧任何人的情绪。
贺时年扯了扯衣领,半天想出来一个回答。
肯定不只是因为贺矜枝,绝对还有佟雾的缘故。
想到这儿他忽然有些烦躁,又觉得有一丝丝意外。
没想到贺靳森对两家联姻的事情看得这么重,以至于会让这件事成为例外。
而且,贺靳森到现在都没回他的消息,但竟然回了佟雾。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自己要是处理不好和佟雾的关系,他真的会把自己送去非洲守矿。
觉得自己逻辑满分的贺时年弯下傲骨,主动朝佟雾抛出了橄榄枝:“噢,那你下周有没有空,我们去三城玩玩海?”
佟雾在他说话前还莫名紧张了好一会儿,这种像是被捉奸的错觉惹得她小心脏不上不下的,结果现在只有一头雾水。
贺时年这是什么脑回路?这三个字的威力属实太大,给了佟雾一种“我来索你命”的紧逼感。
她一度感觉血流直冲上了大脑,有些眩晕了。
半晌,她过转头,面无表情地对卞清聆说:“完了。”
“?”卞清聆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佟雾下唇微颤,深深闭眼:“贺靳森杀过来了。”
卞清聆凭借着两人的默契,一秒钟就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来加你了?”
她点点头,呜呜两声:“怎么办,他加我是要说什么吗?我不想听,老天能不能让我再躲五百年?”
这个时候卞清聆莫名脑子一抽,来了点闲工夫逗她:“他说,樱樱开门,我是我侄子。”
佟雾大脑宕机:“……”
她幽怨地收回眼神,暗自纠结片刻,在忐忑的情绪下做出了最终决定——假装没看到。
佟雾自欺欺人地删掉了他的申请消息,然后悄悄点了返回。
这个点是北城交通的高峰期,开车通勤的人太多了,把回悦隽风华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剁椒鱼头在路上又磨蹭了一个半小时,两人才堪堪看到小区大门。
北城的房价贵得离谱,即使卞清聆是GOATStudio的新星设计师,也没办法全款买下一套小公寓。她拉表比较了几大楼盘的性价比后,选了北城西四环的悦隽风华。
佟雾心疼她住得小又通勤远,指明让卞清聆买个更近的大房子,她来负责一半的房贷。但卞清聆不想让两人纯粹的友谊掺杂上其他利益,所以丝毫没犹豫地拒绝了。
两人排队停了车后,直接从停车场坐电梯回了家。
电梯门一打开,碰巧遇上来送加湿器的品牌专送员。
他看了眼卞清聆,又仰头确认一遍门牌号,语气尊敬地问:“打电话没人接,您二位是902的贺客吧?”
卞清聆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热情的服务态度,点点头,接过加湿器:“是的,不好意思,麻烦了。”
送走外送员后,两人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门缝刚过两只拳头那么大,下一瞬,果然有一只毛团子飞速冲了出来。
“嘿!”眼疾脚快的佟雾立马勾脚将它拦了回去,然后将它抱起囚禁在怀里,自言自语地教训,“李逵,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干妈爱你,还有谁会喜欢你?你如果跑出去后被人带回家了怎么办,你会被人做成小猫干的!”
她怀里的蓝猫闻言扭过头,神情极其不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猫,猫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