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空,他的手腕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歪折,掉在地上的匕首被人捡起。
禅院直哉睁大了颤抖的眼,心跳急遽,已经能预想到下一秒皮肉被刀尖划裂的剧痛。
加白弥梓随意转了个刀花,对准咒术师的后心,利落挥下!
——“锵”的一声。
刀刃被另一把匕首拦腰截断。
刀片插进石头里不住震荡,距离咒术师的脑袋只有两指远。禅院直哉久久发愣,脸颊一阵温热,血液从被划破的伤口处涌出来。
加白弥梓看着手里光秃秃的刀把,不解,歪头望向不远处的不速之客。
看了那麽久的热闹,现在才跳出来当正义使者?有病吧?
嘴角有疤的黑发男人对面前的惨状吹了声口哨。他肌肉虬结的上半身盘踞着一只傻愣愣的毛毛虫似的咒灵。男人看向加白弥梓,嘴角咧开笑意,“做个交易吧。”
啊,想起来了,这张脸。
是那天想要偷袭他的假快递员。
“他的老爹愿意出一个亿。”伏黑甚尔随手指着瘫倒在地上的金发咒术师,“你放了他,我也不会对你出手,金额我们平分。”他刚刚用一段录像结束了对禅院家现任家主的敲诈,人质就是家主唯一继承术式的儿子直哉。
禅院直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当成了货物对待,在听到男人声音的一刻,他不清晰的脑子霎时陷入狂喜:“甚尔君……!”
是了,甚尔君是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那就不会被这个低贱的术士操控!
禅院直哉一心想要甚尔为他报仇,急不可耐地嘶吼道:“杀了他!甚尔——”
“闭嘴。蠢货。”
男人冷冷的一眼让他僵在原地。
““我也不会对你出手”。”加白弥梓重复对方的话,单纯地感到疑惑:“你算什麽东西?”
“……什麽都不算,”伏黑甚尔面带笑容,“不过是个连咒术都不会用的野猴子罢了。”
能从人人嘲笑的0咒力废物成为公认的术士杀手,伏黑甚尔早就丢弃了自尊。他是一条记仇且富有耐心的毒蛇,只待时机,冷不防地将对方彻底咬死。
“要不要考虑我的提案?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拿五千万,不划算吗?”
“说得好,”加白弥梓说,“我拒绝。”
“别说这个废物了。”他踢了一脚半死不活的禅院直哉,冷笑:“打你,也就顺手的事。”
谁说他的术式是吸收咒力了?哦对,这大蠢小子自己瞎猜的。
没有咒力确实难搞一点,但又不是搞不了。
加白弥梓偏过头,觑了沉默的伏黑甚尔一眼:“你还有话说没?”
伏黑甚尔:“……”
不缺钱的小少爷体会不了赌博失败的人间疾苦,伏黑甚尔也理解不了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白得五千万的好事怎麽会被拒绝。
禅院家主的转账已经到他的卡里了,吞进肚子里的真金白银不可能吐出来。
必须保住禅院直哉这条命,但伏黑甚尔并不想现在跟加白弥梓打一场——就算真要打,也要做好万全准备,再一击毙命。
伏黑甚尔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思索。
良久后,他阴沉着脸开口,“放了这小子,钱全都归我。”
加白弥梓:果然夜深了,都开始睁眼说梦话了。
伏黑甚尔看懂了他的质疑,哼笑了一声:“作为报酬,我给你一条情报。——关于星浆体。”
加白弥梓倏然抬眼,手中的半把匕首被攥成一块废铁。
“你绝对会感兴趣的,”术士杀手幽绿的眼中划过暗光,恶劣地勾起嘴角,“五条君。”
……
……
横滨郊区的山上,半夜无故起了异常怪异的山火。讽刺的是,最先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不是消防车,而是黑手党。
港口黑手党的巡逻车刚开到一半,就被兜头淋了一瓢大雨。山火也自己熄灭了。
着火没什麽稀奇的,但那座山鲜少有人去,天气又没有异常;周围都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他们唯恐是其他组织设下的阴谋埋伏,黑手党最受不了被旁人觊觎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