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爪子拿开。”江映华故作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esp;&esp;“好姐姐,求求了。”表妹的手攥的更紧了,还来劲儿摇晃起来。
&esp;&esp;“好了,随我去书房。”江映华被磨得没了法子。
&esp;&esp;铺陈了纸笔,江映华不耐烦的随手挥了几下,拎了一张纸,道:“拿去。”
&esp;&esp;表妹兴冲冲接过,喃喃念着:
&esp;&esp;槐序妆阑望玉津,夜枕太清动愁吟。
&esp;&esp;兰台诗韵遥解意,簪花何处觅相思
&esp;&esp;“好诗,好诗,表姐果然懂我。我回去选个锦盒,明日就送去颜府。”说罢抬脚就要走。
&esp;&esp;听人说要往颜府送,江映华愣了神儿,匆忙喊道:“回来!”
&esp;&esp;“表姐还有何指教,您可不能搅了小妹的天赐良缘呀。”婉婉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
&esp;&esp;“你送诗过去要做什么,私下邀约不成?”江映华一脸严肃。
&esp;&esp;“正有此意,嘿嘿。”
&esp;&esp;江映华扶额,若是情绪有颜色,那此时她的脸上定然有三道黑线。
&esp;&esp;“表姐若无事,我就回家啦。”婉婉一路雀跃着奔了出去。
&esp;&esp;“你自己抄一份再送,别拿我的丢人现眼。”江映华紧着补了一句。
&esp;&esp;“知道啦!”
&esp;&esp;望着一溜烟跑没影的疯丫头,江映华突然灵光乍现,一拍脑门,真是天赐良机。颜皖知是你招蜂引蝶在先,那可怪不得我咯。
&esp;&esp;江映华匆匆坐回了书案前,提笔很认真的写了个条子。
&esp;&esp;写好后小心的吹干墨迹折了起来,选了个小荷包放进去,嘱咐花烟,明日傍晚放朝时,将这荷包务必交到楼府管家手上,但切切记得选个陌生人去送,莫露出马脚。
&esp;&esp;至于那条子上的内容嘛,是模仿颜皖知的笔体写的一行回诗:
&esp;&esp;一见红豆华胥乱,醉芳巷尾月上时。
&esp;&esp;翌日午后,江映华点了王府几名亲卫,命人换了打扮去醉芳巷盯着,若是那傻妹妹没被她爹拦下,真的前去了,也好护人周全。
&esp;&esp;毕竟那醉芳巷里,可是青楼楚馆的聚集地。
&esp;&esp;探查底细
&esp;&esp;那日傍晚醉芳巷尾,月上柳梢头之时,并没有出现少女的身影,自然,也不会有颜皖知的影子。
&esp;&esp;只是除去王府护卫外,多了几个凶巴巴手持棍棒的家丁足足游走了一个时辰。
&esp;&esp;是日傍晚,颜皖知放朝归家,老管家一脸迷离难堪的神色观瞧着她。
&esp;&esp;“怎么?你病了?”颜皖知看得不明觉厉。
&esp;&esp;“郎君,您好端端招惹楼家姑娘作甚?”管家面露难色,说着递上了手中的锦盒。
&esp;&esp;颜皖知随手接过,皱着眉头,“楼家?哪个楼家?我未曾招惹谁。”
&esp;&esp;“自然是御史府,楼御史家,哎,您自己看看罢,那楼御史出了名的古板难缠,这…您仔细着些。”老奴摆摆手道。
&esp;&esp;打开锦盒,颜皖知略略瞄了一眼这露骨的情诗,方才想起昨日诗会自己确实闲得无聊应了一个姑娘填词的请求。
&esp;&esp;在御前一日早已消磨了颜皖知所有的耐性,她甚至连一句吐槽的言语都不想说,把锦盒扔到管家手上,抬腿就走。
&esp;&esp;“郎君,这怎么处理,您倒是给个话儿啊?”老奴急切地在后面喊道。
&esp;&esp;“扔了。”颜皖知随口丢下两个字。
&esp;&esp;管家无奈地摊了摊手。
&esp;&esp;当晚,王府亲卫回来禀报了那巷子中的情景,江映华情不自禁的嗤嗤笑出了声。
&esp;&esp;她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楼御史气得脸红脖子粗,巴不得立刻去找人算账的模样。估计这会子,该提笔写参颜皖知的折子呢。
&esp;&esp;楼婉婉不学无术,被惯的不着边际,的确需要好生教导一番。楼家人将她视作掌珠,怎能容许她芳心暗许。自然,更见不得孟浪书生的轻浮撩拨,约女儿私会这种事,那就是在找死。
&esp;&esp;想着想着,江映华突然回忆起,那词中对闺阁女儿家的心思拿捏,实在是太过细腻。自己一个女子都自叹弗如。
&esp;&esp;一个男子对女子心思太过了解,对女儿行止把握的分寸恰到好处,要么他做过女孩子,不然的话,只能是他日日流连温柔乡,出入烟花柳巷所致。
&esp;&esp;但这两点都不可能的呀。年纪轻轻就能稳立朝堂,长姐即位的一应事务该有好些出自他的筹谋,这样的人哪里有时间声色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