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揪着身上的裙子,闭着眼睛,百般挣扎,安平想要冲上去把她拉回来,林烨却抓住了他,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阴冷道:“再敢打扰本少兴致,就打断你的腿。”
安平闷哼一声,屈辱地低下头,胸口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祝青辞从楼梯走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围所有人都在看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他就说这件衣服会特别的格格不入,他想起沈有铮,轻轻地磨了磨牙,却只能无奈地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下来。
他目光扫视着,试图在一众香槟塔中分辨出哪一桌有布甸,因此直到女孩走到他跟前时,他才有些讶异地抬起了视线。
身边似乎有窃窃私语,女孩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己跟前,手中拿着盛满葡萄酒的酒杯,因为走得太急,酒杯中盛满的酒液差一点就要泼出来。
祝青辞眯了眯眼睛,讶然:“你是上次教室里那个……”
安祈咬了咬牙,她侧过脸,林烨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朝她不阴不阳地笑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忽略胸膛中鼓噪的心跳声,扭回头来,朝祝青辞扬起一个笑容,“哥哥,谢谢你上次帮我们,我敬你一杯。”
她抬起头,一饮而尽,周围的嘈嘈切切声似乎更大了一点。
“安祈?就是她抢了你的钢琴表演吗?”
“弹得也不怎么样,谁知道她对裁判做了什么……”
“她是个omega吧?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不知检点。”
“那不是戚少的男朋友吗?这么一看,他长得好……不过,安祈为什么要找戚少的男朋友喝酒?”
“谁知道呢?哈哈。”
安祈忽略那些刺耳嘈杂的声音,一杯下肚,她脸上已经有了酡红色,可是一双眼睛却还是清亮的。
她继续闷不做声地灌酒,一杯空了,她就继续倒酒,喝到最后,鼻尖全是浓郁的酒精味,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居然还要继续喝。
她根本不打算让祝青辞喝那一瓶酒。
林烨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意图,脸色一沉。
他目光冷冷地扫视一圈,瞬间,在场的另外几个特招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朝着二人走去。
“安祈,没看出来呀,你酒量这么好?”
“等会舞会上你不是还要弹钢琴吗?现在喝这么猛,等会可怎么办呀。”
“要不我替你弹?”
他们起哄似的,将安祈团团包围,有人笑嘻嘻地,又开了一瓶葡萄酒,往她好不容易喝空的杯子里继续倒,“继续森*晚*整*理喝呀。早说你这么喜欢这里的酒,我们全都让给你喝。”
安祈已经快站不稳了,明显到了强弩之末,但是她只是死死地咬牙,举着被盛满的酒杯,刚要抬起来继续喝时,一只手却忽然伸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在光线的照耀下,如玉一般透明,淡淡的青色血管在下面错综分布着,漂亮得好似一件瓷器。
祝青辞将女孩手中的酒杯夺走,不动声色地抄起桌上的一杯葡萄汁,递过去,轻声道:“喝这个吧。”
他的声音温和,仿佛一弧清冽的上弦月,清清淡淡的,安祈愣在原地,而她身后的几个特招生似乎也没有想到,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将祝青辞围住,“你就是新来的转学生?”
“这身衣服衬得你可真好看啊,谁挑的呀?”
“学弟,初次见面,敬你一杯,可要给我一点面子呀。”
“你是戚家的仆从吗?不愧是戚家,即使是仆从,与我们的气质也天差地别。”
他们将祝青辞团团包围,不停地给他倒酒,有人不满道:“安祈,愣着做什么?继续喝啊。”
说来可笑,特招生中居然也会成群结队,根本不需要团结,内部便已四分五裂。
这里的特招生每一个身后都是一个资助的豪门世家,他们不可能对资助他们的家庭说一声“不”,反而要恭敬迎合,为此,特招生中的派系复杂,拉帮结派。
而安家三兄妹便不幸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们的成绩即使在特招生中,也是好到扎眼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祝青辞抬起眼,果不其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冷冷盯着他,准备看好戏的林烨。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垂下眼。
林烨分明是针对他而来,这个女孩倒像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
“不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