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柔若无骨似地往后塌,脖颈拉出一片惊人的弧度,柔和又富有美感,喉结精致小巧地缀在几乎白得发光的皮肉上,仿佛一张绷满的弦。
即使是沈有铮,看见了也不免微微睁大双眼,赞叹一声。
“辞,你的柔韧度真好。”
“听说东方人的柔韧度都很好,我现在有些信了。”
祝青辞被他轻而易举地搂抱着,他仿佛一只被拉长身体的猫,轻盈地被沈有铮控在手中。
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微微蹙起眉,喘了口气,那股带着雪松林气味的气流轻轻地打在沈有铮鼓着青筋的脖颈上,他断断续续地艰难道:“我不是要帮,他们。”
“起码,那个弹钢琴的女生,她是无辜的。”祝青辞一字一顿,“你们不能让以钢琴为梦想,为此苦苦奋斗了十年以上的女孩,用她的梦想,来为你们掩盖罪恶。”
方才与安祈交错的一刹那,他不小心触碰到了女孩的手。
然而那并不像正常女孩的手一般柔软漂亮,反而手指有些粗状、关节偏大,大拇指有习惯性的内扣,小拇指保持直立状态。
这是一双苦练钢琴的手,而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些贵族子弟玩弄其他同胞的共犯。
那等到她知道真相后,她会不会为此而感到恶心?她还能直视她的梦想吗?再看到钢琴时,她会不会想到有人曾经用她的弹奏的音乐,去掩盖呻|吟?
omega看上去是那么孱弱,说话间甚至带着柔软的喘|气声,因为醉酒而浑身无力,只能成为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纤长卷曲的睫毛被汗水浸湿成一绺绺的,唇角还残留着方才粗暴对他灌下去的酒液,唇瓣被蹂躏得一片欲滴的鲜红,仿佛被狠狠欺负过一般,看上去可怜至极。
然而他那双银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仿佛一弯清澈的湖泊,天上的北极星,平静而不为所动。
分明自己方才差一点就要被鬃狗们一拥而上,撕咬成为他们的共有物,可他看上去居然还是如此地冷静,脑海中甚至想着方才仅仅是两面之缘的女孩。
沈有铮很轻地一怔,盯着他,似笑非笑,然而,瞳孔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真漂亮。”沈有铮说:“很久没见到你这样的人了。”
他好似在笑吟吟地感慨,然而,黑暗中,那双绿松石般的双眼却闪现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只是那抹杀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慢悠悠、懒洋洋的姿态。
两个人拥抱着跳舞,黑夜,馥郁的郁金香味,窗外的玉兰,被乌云遮掩的月光,越弹越剧烈的钢琴曲,仿佛一个女人在激烈地唱歌,玫瑰都能在她的歌声中被撕裂。
他们之中隔着暧昧的二十厘米,呼吸交缠着,脚步互相追随着,仿佛一对纠缠的比翼鸟,十指相扣,黑白色的衣服旋转,那些黑暗中觊觎那抹月光的鬃狗因为金狮的存在而收敛爪牙,只能蠢蠢欲动。
“不过,小男友,”沈有铮终于斤斤计较起来,“我带你跳舞,你却踩了我足足有五十三下,分明对其他人都很温柔,为什么总是要苛刻对待我,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祝青辞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微弱的笑意。
他笑起来时,那双有些圆润温和的双眸弯起来,沈有铮脸上的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瞳孔很轻微地缩小了一瞬,仿佛大型猫科动物感受到危险一般。
他脑海中警铃倏然炸响,猛地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分明是两个人跳舞,然而,祝青辞却总是一直踩他的脚——他一开始以为祝青辞是对他生气,可是森*晚*整*理他分明接触过,祝青辞这人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愚笨温和!
他看上去孱弱无力,被沈有铮牢牢掌控在手中,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沈有铮成为了他挡开鬃狗的一块盾牌,一个使他躲避那些想要拉扯他、撕碎他衣服的手的上等障碍栏。
“谢谢你带我过来。”
祝青辞十指从沈有铮手中滑落,沈有铮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却被他如鱼一般地逃离开来。
omega如一只脆弱的蝴蝶,从他的指尖中挣脱出来。他在黑暗中睁大一双茫然的眼,苍白的指骨却在摸索着触碰到电闸,接着,他摸到了一个铁盒,打开了,握住那小块扳机,用力地扣下去——
“啪”
“啪”
“啪”
电流以电闸为起点,顺着埋藏在宴厅中的电线一路擦着火花,如泵入血液的血管,往它们的心脏处,它们的灯源处涌动,仿佛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一瞬间,伴随着营火般的电流声,灯光大亮!
祝青辞居然找到了电闸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在一进来时,就已经观察了宴厅的全貌,并且记住了一张足以在黑暗中摸索方向的地图!
沈有铮居然被他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