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笔记本上写的笔记太过详细,书籍被翻阅得甚至有一点卷边。他在祝青辞宿舍大肆破坏时,却唯独放过了书桌。
他想起方才祝青辞笑着,夸他聪明的模样,简直火冒三丈,心想,亏了!亏死了!早知道被揍得这样惨,就该把他军部的笔记一起烧了!他能不能离开加德王立学院关我屁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没有把这铁板钉钉的证据托盘而出,告诉眼前焦灼的丁宴,只是但笑不语。
气得丁宴又狂揍了他好几拳,狠狠地出了一通气,最后才扬长而去,留下狼狈不堪的叶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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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辞发现,最近针对他的那些人忽然消失了。
他原本被涂满了各色侮辱字眼的桌子被替换了,撕烂的课本也被替换成了崭新的,不再有人跟在他身后,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嘲讽低笑。
相反,不少人一看见他,就脸色大变,连忙低下头,仿佛只要与祝青辞的视线接触一秒,就能原地消失不见,恐惧与退避意味几乎满溢出来,纷纷对祝青辞退避三舍。
今天便是如此,祝青辞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一个男生,男生被撞后登时大怒,大吼着“哪个混蛋不长眼睛——”一扭头,发现是祝青辞时,便瞬间哑火,脸色由红转绿。
祝青辞的“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男生就已经惶恐至极地疯狂鞠躬,大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走路不看路了!!!”然后飞快地逃跑溜走。
而当他不小心掉了支笔时,更是伸出了一二三双手,纷纷争先恐后地争夺那只摔落地上的笔,最后胜利的那个人满头大汗,讨好似地往他前面一伸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加德王立学院里的学生一夜之间,仿佛被夺舍似的,所有人对祝青辞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每时每刻,都有眼睛盯着祝青辞,从前,这些目光中夹杂着厌恶与嘲讽,如今,这些目光却纷纷转为了恐惧与讨好。
所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们盯着祝青辞这样紧,好似祝青辞能从天而降给他们十万财产似的!
而就在今天,一个男生又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对、对不起……”
那个人惶恐地向他鞠了一躬,“我、我不该在背后嘲笑你,骂你是狐狸精,请你原谅我……”
祝青辞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人就掉头跑掉,腿甚至一瘸一拐的。
不久,又有一人哭着向他求饶:“祝青辞我错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再也不敢泼你水了,求你让他们放过我吧……”
他浑身都是污水,仿佛一只刚从地下水道中爬出的老鼠。
祝青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们这是……”
“别问,求你原谅我们,可以吗?”那个男生跪在地上求他,“求你了,我不想被赶出去……”
如此案例,不下少数。
而与此同时,叶瞬成为了被“围猎”的对象。
他不知道丁宴做了什么,然而,他现在从原本不起眼的小透明,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无论走到哪里,被窃笑的如今变做了他,被泼冷水的如今变做了他,就连课本被撕,桌面上涂满了侮辱似的字眼的人,也变成了他。
有人故意将他推进水池中,有人故意把他拖到巷子里,一顿乱殴,也有人在他吃饭时路过,欢笑着将虫子倒进他的餐盘。
叶瞬这段时间被折磨得黑眼圈更加严重了,他清晰地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然而,他却怨恨起了祝青辞。
如果不是祝青辞,他怎么会遇到这些事呢?
而当丁宴把叶瞬五花大绑地扔到祝青辞的宿舍面前,看到对面的宿舍,丁宴内心的怨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是啊,有些人天生就是比他命好,即使两个人都住在同样破破烂烂的宿舍里,可是祝青辞被人欺负了,有人替他找回场子,那又有谁能替他出口气呢?
傍了大树好乘凉,真是命好!
叶瞬内心被“凭什么”三个大字占据,扭曲阴毒地诅咒着祝青辞,怨他不知足,恨他明明得了好,居然还要装作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
简直又当又立——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叶瞬在内心怨恨阴毒地怒骂祝青辞,可是他再怎么想破口大骂,眼下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丁宴面前,说祝青辞任何一点不好。
丁宴似乎是因为上次与祝青辞见面时碰了一鼻子灰,因此内心憋着一股气,然而这股气他无法对祝青辞发泄,就干脆找到了他,甚至将他当做讨好祝青辞的礼物。
他来到祝青辞的宿舍面前,他探个头,进去扫视了一圈,看着祝青辞的木板床,十分不可思议,“他……他之前就睡这个?”
他难以置信,他的床恨不得铺上最上等的丝绸与绒被,一张硬邦邦的,甚至连床单都没有的木板?
这是人过的生活吗?
他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毫不犹豫地转身,冲进了叶瞬的宿舍。
丁宴抬起脚,他虽然是omega,但是力气却不小,因此猛地一踹,“砰”地一声,房门在他面前应声而倒,木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而他踹开门后,随手挥了挥,身后便涌现出四五个小弟,冲进了叶瞬的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