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将雪刚接一句“猫干什么了”,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esp;&esp;……她们总不能做的是同一个梦吧?
&esp;&esp;“猫对我很好,给我吃食、住处、温暖的毛。”萧珞寒仍闭着眼睛,喃喃好似梦呓,“我好喜欢她,想一直留在她身边。”
&esp;&esp;“那、那就一直待着嘛。”将雪故作镇定地接过话,“既然是让你觉得很喜欢的猫,想必也一定会留下你。”
&esp;&esp;“这又是为何?”
&esp;&esp;将雪想了想,“因为感情付出是相互的,你感受到了猫的友善,猫也感受到了你的依赖,它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气场相合的朋友待在身边吧?”
&esp;&esp;她并不知道,“朋友”二字如同一声惊雷,瞬间让半梦半醒的萧珞寒清醒了几分。
&esp;&esp;既然已经从梦中醒来,她断然不会再追问下去,只是装作仍要睡过去的模样,含糊地“嗯嗯”应着,不作声了。
&esp;&esp;将雪却惊得心跳加速。
&esp;&esp;得亏小珞没再问了,她可是把布偶猫从头到尾舔了个遍!
&esp;&esp;可动手办
&esp;&esp;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向岐医生确认过妹妹和小珞上午的行程,记下她可以拖延的时间之后,将梅捧着装在手办玻璃箱中的四枝梅苞,拎着礼物按响了谢家的门铃。
&esp;&esp;谢家长辈是位八十岁高龄的老太太,因为万事看得开,又能掐会算,还从年轻时就习惯保养,八十岁的老人家瞧着面容跟六七十岁差不多。
&esp;&esp;将梅被谢析桐领到谢家老太的书房时,老人家正在烹茶,戴着一副眼镜,一身藏青色广袖宽袍,颇有得道高人之姿。
&esp;&esp;“来,坐。”谢家老太温和地朝将梅招手。
&esp;&esp;将梅就坐到了她对面的蒲团上,把手中梅苞连瓶子一起从玻璃箱中小心取出,放到桌上空处。
&esp;&esp;谢家老太并不急着观察梅苞,仍然从容地做完了手中事,给谢析桐和将梅各倒了杯偏清淡的明前龙井。
&esp;&esp;“阿析啊,你看到了什么?”她问谢析桐。
&esp;&esp;谢析桐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又凑近观察了一阵:“一团……虚影。”
&esp;&esp;“分布情况如何?”
&esp;&esp;“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每枝梅苞上各有一点,原本是完全分开的状态,现在也许是因为四枝梅苞长时间放在一起,虚影之间也有所连接了。”谢析桐说。
&esp;&esp;谢家老太就笑起来:“你要想继承我的衣钵,可还差得远。”
&esp;&esp;“哪怕我真想,家里也只有您会同意吧?”谢析桐眨了眨眼,“所以您看到的又是什么?”
&esp;&esp;“残缺的魂灵。”谢家老太悠悠说,“并且,分为了两部分。”
&esp;&esp;她指向石竹折下的梅苞:“这一枝,颜色更浓些,想必寄寓了更多的执念与记忆。”
&esp;&esp;又指向萧珞寒赠予将雪的三枝梅苞:“这三枝,却像是临时附着上去,纵然开了花,恐怕也不如刚才那枝鲜艳。”
&esp;&esp;“您看得好准确!”将梅忍不住开口,随后把四枝梅苞的由来详细讲了一遍。
&esp;&esp;“被强留世间的将士怨魂啊……”谢家老太轻叹,抬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凝视将梅,“刚才我就觉得不是错觉,让我好好看看你。”
&esp;&esp;将梅被她的视线看得一怔——她发现谢家老太苍老浑浊的眼底似乎泛着一种神秘的暗金色,像是被夜幕压入群山的夕阳。
&esp;&esp;“……当真一致。”
&esp;&esp;她忽听谢家老太笃定地说,“只是‘魄’不同,‘魂’却一模一样……这可真是老天垂怜我谢氏一脉,我入土之前,竟还得以亲眼见此奇事!”
&esp;&esp;觉得将梅应该听不懂,谢析桐忙解释:“根据古籍记载,‘魂魄’主管人体不同的部分,‘魂’主精神、‘魄’主躯体生理……”
&esp;&esp;“意思是,我和这位将士同魂不同身?”将梅微微蹙起眉头。
&esp;&esp;“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谢家老太点头。
&esp;&esp;即便早就和将雪、苏斯舅舅大胆猜测过,但当真相被懂这方面的人亲口道出时,将梅依然感觉心中咯噔了一下。
&esp;&esp;她干脆直接问:“那这些残魂如果在我身边呆得久了,是否会附着在我身上,或者夺舍我?”
&esp;&esp;“即便她想,只是这点微弱的残念,也做不到。”谢家老太摇头,“至多附着于物件上,只可听、不可言语,要是施以术法,倒是能动起来,但也仅限于此了。”
&esp;&esp;她看出来将梅并不想驱逐这些残魂,反而更希望将它们长期保留下来。
&esp;&esp;“玩偶或者可动手办应该能做到这点吧?”谢析桐出主意,“不过……我其实有另一个想法,但不知道您能不能办成。”
&esp;&esp;“哦?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断定我办不成了?”谢家老太戴上眼镜,饶有兴趣地看向她,“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