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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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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一定要救我呀！一旦被劳改所的人抓住我就完了。姐姐已经走了，现在你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了，你不能不管我！”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苍老的皱纹里满是心酸。

虽然责骂女儿，但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再被抓到劳改所受苦。

他指了指窗外：“走后山的土路，一路逃到城里，他们就追不上你了。”

林锦云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几步窜上了后山的土路。

身后传来父亲“快走”的喊声和劳改队的胶鞋在泥地里打滑的声音。

羊肠道被春雨泡得软烂，她每跑一步都要带出半尺泥。

手电筒光突然近了。

林锦云踉跄着扶住棵歪脖子树，指甲深深抠进树皮。

“站住！再跑开枪了！”子弹擦着她耳边飞过，打进旁边的槐树。

她想起劳改所里那个总往她窝头里掺沙子的管教，每次打完人都会说：“贱骨头，活着浪费粮食。”

雨越下越大，土路变成了泥浆河。

林锦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脚踝突然被藤蔓缠住，整个人朝前扑倒，下巴磕在石头上。

咸腥的血混着雨水灌进喉咙。

挣扎着抬头时，看见前方出现个巨大的积水潭，水面漂着死鱼和烂树叶。

“抓住她！”手电筒光在水面上跳跃。

林锦云爬起来想跑，却发现右腿陷进了淤泥里，越挣扎越往下沉。远处传来父亲的哭喊：“别进去！那是烂泥坑！”

管教的手已经够到了她的头发，林锦云猛地低头，往深水区一扑。

“不好！”管教急忙想抓住对方的衣角，但为时已晚，林锦云扑腾几下，沉了下去。

等林锦云被捞起来时，脸色铁青。嘴唇被泡的发白已经没了气息。

父亲跪在身旁，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处处想跟姐姐争一头，永远不服输的女孩，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林锦云的死像一块儿巨石投入死水，在小镇掀起不大不小的涟漪。

起初有人惋惜说，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了？

后来风声渐渐传开，说她是犯了事想逃跑才掉后山的水沟里的，议论变成了窃窃私语，带着几分活该的意味。

霍景初是在医院里接到消息的。

自从被林锦云告知真相那天后，他一病不起。

护士小心翼翼地递过纸条，他看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