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卫越溪:“……”
&esp;&esp;崔雅贞:“……”
&esp;&esp;卫越溪想了想,努力找补,“那我们采个风雅?”
&esp;&esp;不管如何,三人最后还是去了莲池旁。昨日下过绵绵细雨,整个湖畔恍若披着素色的纱。十一月的池塘,莲花衰败褪去了昨日的风采。只有些零星的花苞和残败的莲叶。
&esp;&esp;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esp;&esp;一行人乘着一只小舟泛游在湖中,果然早已没了露水。
&esp;&esp;卫宛意瞧着衰败的莲花,声音低落,“又什么也没有了。”
&esp;&esp;“阿意,明年还会再有的。”崔雅贞安慰道。
&esp;&esp;倏然,面前的小娘子抱住崔雅贞,含着哭腔问道:“贞贞,明年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esp;&esp;“我不想你走。”
&esp;&esp;原来她什么都知晓。
&esp;&esp;崔雅贞愣了一下,静静地看着她,不想因为她心智不全就欺骗她,如实说:“明年贞贞可能就要成婚了,不过也是可以来看阿意的。”
&esp;&esp;“那贞贞千万不要忘了阿意啊。”
&esp;&esp;话还未讲完,湖畔中心的亭中有人奏起来琴。
&esp;&esp;坐在小舟里视线不佳,崔雅贞看不清亭中之人,但她识得这悠扬清越的琴声,甚至这首曲子她也知晓。
&esp;&esp;亭中那人是卫暄,这首曲子几月前的春日宴他就在湖畔旁为她弹过。
&esp;&esp;或许从那时,她便对他生出了好感。
&esp;&esp;并不想见到他,崔雅贞悄悄地拉了拉卫越溪的袖子,低声道:“溪娘,我们回去吧。”
&esp;&esp;卫越溪不解,又站起敲了瞧亭子那处,问道:“贞娘,你不想见见传闻中的卫五郎吗?我以为你会有这个兴致呢。”
&esp;&esp;“卫五郎?那人是卫五郎?”如遭雷劈,崔雅贞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esp;&esp;卫越溪颔首,又道:“贞娘你不知吗?五兄这首曲子近来在京中已小有名气了。”
&esp;&esp;缓了许久,虽心中抗拒,但她还是提醒自己必须问下去,“会不会是七郎君授与五郎君的。”
&esp;&esp;卫越溪面露惊讶,好似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否认道:“怎么会?这是五兄亲自作的曲子。”
&esp;&esp;卫五郎。
&esp;&esp;是了,那日他也在。
&esp;&esp;闻言,她瞳孔骤缩,心一上一下,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原来自始自终都是她弄错了人,那个良善、好说话、心软的郎君从来都不是卫暄,而是卫五郎卫玑。
&esp;&esp;她当时为何不再多确认一下呢,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怨不了他人,只好埋怨自己。
&esp;&esp;怔住,她脚下似陷了空般,等回过神来气血上涌,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esp;&esp;那从前那些,卫暄定是觉得她可笑极了,所以才轻视她戏弄她。
&esp;&esp;此时,亭中之人也发现了她们所在的小舟,还认出了卫越溪,那人扬声道:“溪娘,过了来罢。”
&esp;&esp;那人声音清亮爽朗,崔雅贞却踌躇不敢上前。
&esp;&esp;她害怕他认出她来。
&esp;&esp;
&esp;&esp;她还害怕卫玑会想起那日她在所说,害怕他稍稍给卫暄提示,卫暄那样聪明只要点出一个小点,他便能联系全局,知晓一切。
&esp;&esp;若是让他知晓了她早就知道杨栖的事情,从前她所说的那些心慕全是欺骗,他是不会放过她的。又想起前几日他的所作所为,她明白卫暄从来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良善的郎君,他……
&esp;&esp;眼见着她们所乘的小舟离对岸近在咫尺,亭中之人的模样也愈发清晰。
&esp;&esp;朦胧的雾气如同轻纱萦绕,亭中郎君颀长的身影,抬手弹琴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身侧那身材高挑衣着华丽的侍女。
&esp;&esp;这幅情景简直如同上回公主府湖畔旁的复刻。
&esp;&esp;就算他不识得她,但他身侧那个侍女见过她的脸,定会认出她来。
&esp;&esp;她方才就发现这池塘并不深,只是底下积有淤泥。
&esp;&esp;随之而来,一个想法萌生。
&esp;&esp;小舟靠岸处离亭中还有段距离,而那处距离不远另有一个石滩。
&esp;&esp;片刻小舟靠岸,侍卫拉好绳子,侍女先是扶着卫宛意上岸,再是卫越溪,二人先上岸便注意整理着衣裙。
&esp;&esp;见她们二人上岸,崔雅贞才放下心来。
&esp;&esp;倏然,“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打破了原本唯有寂静的湖面。
&esp;&esp;卫宛意与卫越溪转身一看,方才好好的崔雅贞竟落入湖中,湖面漂浮着她淡黄色的裙摆。
&esp;&esp;崔雅贞并不傻,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只是刚刚跌进莲池还是重重被倒灌了一大口池水,她连忙闭紧嘴巴,脚下软的异常,接连三两步才站稳,心中那股恐慌终于过去,她开始观察四周场景。
&esp;&esp;岸上见她跌入池塘又没了身影,早已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