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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几步,目光坦诚地落在我脸上,没有刻意的回避,也没有过分的审视,只有一种自然的关切,
“您是……基金会的负责人?许诺女士?”
我点点头,伸出手:
“你好,历老师。基金会收到了你的报告,我过来实地看看。”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粉笔灰的微涩感。
“太感谢了!孩子们需要这个希望。”
他的眼睛很亮,像山谷里未被污染的湖泊。
我们站在破败的校舍外,就着孩子们断续的读书声,聊了很久。
聊漏雨的屋顶,聊没有暖气的寒冬,聊孩子们对一本彩色图画的渴望。
他的话语没有诉苦的哀怨,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像深深扎进石缝里的藤蔓。
“有时候,看着四面透风的墙,我也会怀疑。”
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声音很轻,
“但每次看到那些眼睛,就觉得,再难,也得撑下去。”
“知识是他们的梯子,总得有人扶着。”
风卷起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下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燃烧的生命。
不似傅斯明那种焚毁一切的疯狂。
而是像山间的篝火,安静、温暖,足以驱散深谷的寒意。
巴沃那山谷的藤蔓,最终被萤火的光照亮。
新的校舍在一年后落成。
明亮的玻璃窗取代了破碎的塑料布,结实的桌椅承载起孩子们小小的梦想。
历飞羽依旧站在讲台上,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温暖的空间里。
时间像山谷里清澈的溪流,无声地流淌。
基金会的工作将我带往不同的地方,但巴沃那山谷,成了我最常停驻的港湾。
我和历飞羽之间,那些关于孩子、关于书籍、关于如何让微光更亮的讨论,渐渐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温柔地包裹住彼此。
他从不问我脸上的伤痕,也不问我的过往。
他看的,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
他会在我熬夜审阅项目文件时,默默放下一杯温热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