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递过来。
&esp;&esp;稍有点沉,得用两只手才抓得稳。五条怜的站姿就被这不知所谓的东西压得忍不住往前倾斜,看起来像个怪老太。
&esp;&esp;“这是什么?”她当然要问了。
&esp;&esp;“我就觉得你能听到而我听不到的声音很不对劲。”
&esp;&esp;甚尔拍掉手上的灰尘,像在自说自话。
&esp;&esp;“回去一看,果然不是什么高频音。噪音的罪魁祸首只是咒灵。”
&esp;&esp;又闯祸啦!
&esp;&esp;噪音的……罪魁祸首吗?
&esp;&esp;在对噪音做出了“高频音”的定义之后,五条怜就没怎么再往罪魁祸首这方面想过了,自然也没有料到可能是咒灵在作祟。
&esp;&esp;低头看看,提在手中的咒灵黑漆漆的一只,有着肥硕的椭圆身躯,三只翅膀耷拉着,垂得像是皱巴巴的窗帘。她努力把它和现实中存在的生物靠拢,可不管怎么想,她都还是觉得这玩意儿像是长了翅膀的橄榄球——就连色泽都很相似。
&esp;&esp;“非要说的话……有点蝙蝠的感觉?”这已经是她好不容易能联想到的生物了,“这回,您倒是顺利地把这东西祓除了呢。”
&esp;&esp;很显然,她说了一句傻话,因为甚尔开始叹气了。
&esp;&esp;“它又不会对咒具的咒力免疫,我当然可以祓除。”
&esp;&esp;“哦——”
&esp;&esp;自知尴尬,五条怜笨拙地笑了笑。甚尔自然是没理会她难看的笑脸,嘀咕着的话语不知道算是自言自语还是小小抱怨。
&esp;&esp;“你能听到,我却听不见的声音……估计也是针对前来追踪的咒术师的吧。嘁。”他轻哼一声,“果然带个咒术师在身边是件麻烦的事情。”
&esp;&esp;“甚尔。”五条怜敏锐地探头过来,一脸警惕模样,“你现在一定是批评我没错吧。”
&esp;&esp;刚才说她是咒术师,不一定算是什么坏话。但现在把“咒术师”的头衔按在她的脑袋上,肯定怀揣了一点嫌弃的意味。她好不服气——她又不是咒术师!
&esp;&esp;“好啦好啦,随口一说而已,别那么放在心上。”甚尔很敷衍地哄了哄她,转头就开始说起正事了,“要是这只咒灵真的只能发出咒术师才能听到的噪音,反倒是好事一桩了。你拎好了,到时候带去黑市,让那里的家伙看看是什么东西。”
&esp;&esp;“黑市?嘶——”听起来就很可怕,五条怜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决定别太关注这个吓人的地方,“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esp;&esp;他无奈地一撇嘴:“我要是全知全能,就不会和你一起在北海道追杀叛徒赚钱了了。”
&esp;&esp;“唔……说的也是。”
&esp;&esp;那么,如果甚尔当真是全知全能的,他会做点什么呢?无法想象。
&esp;&esp;说到底,她连“全知全能者”这一形象都构筑不出来。
&esp;&esp;在她的认知中,最接近“全知全能”这个概念的,应该是五条悟。那把五条悟的形象套在甚尔身上试试看?哎呀,这么一来,甚尔不就要变成白发蓝眸了吗。
&esp;&esp;盯着甚尔的后脑勺,五条怜想象着他有着雪白脑袋和蓝眼睛的模样,想着想着就笑出声了——太过违和,一丁点都想象不出来。
&esp;&esp;笑声藏不住,想象中的主角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住脚步,表情好像有点无奈。
&esp;&esp;“怎么,有事?”
&esp;&esp;五条怜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没事。”
&esp;&esp;就算是有事,她也不可能承认嘛。
&esp;&esp;其实甚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懒得追问了,招招手,让她快点跟上。接下来的前进方向,当然是面前的崭新山洞了。
&esp;&esp;刚才还躺在雪地上撒泼打滚地说着“我不想进去”——实际上还不至于到撒泼打滚的程度,但也好在谁都没有看见——现在就不得不步入其中了。五条怜收起满心怨念和叹气的冲动,艰难地迈动双腿,步入山洞。
&esp;&esp;一片寂静。
&esp;&esp;很意外,居然只是一片寂静。
&esp;&esp;小概率是因为她的耳朵真的被震聋了,更大概率的可能性是这个山洞里并没有安置上奇奇怪怪的发声咒灵,总之这里寂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相较之下,连风雪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esp;&esp;此处的通道更宽敞一些,也更冰冷。缓缓上升的坡度说不定会送他们直达山顶。
&esp;&esp;走到尽头,风声呼啸而来,前进的余地已然消失无踪。
&esp;&esp;此处的通道连接着巨大的山体空洞,漏下的雨水在天顶上凝结成了一层浅蓝色的薄冰。沿着蓝冰的方向看去,上方一人多宽的洞窟是离开此处的唯一途径。能看到岩壁上留着登山镐的痕迹——咒术师也是需要使用麻瓜的工具攀登岩壁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