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太过理所应当,所以五条怜后知后觉地直到现在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esp;&esp;加快步伐,邮筒被甩在身后。铆足了劲走到了三个红绿灯之外的行道树下,这里总算没有任何咒灵了。她轻轻摇晃缩在壳里的小海胆,终于让他抬起了头。
&esp;&esp;“是不是看到那个吓人的东西了?”
&esp;&esp;禅院惠慢吞吞点头:“嗯……”
&esp;&esp;“很害怕吗?”
&esp;&esp;“嗯。”
&esp;&esp;“没事啦。”她摸摸他的脑袋,“有我在呢,对吧?”
&esp;&esp;“呜……”
&esp;&esp;看来自己的存在还不够让他安心,他皱起脸,“哇”一下放声大哭,哄了好半天也不好。
&esp;&esp;没办法,今天的“出门玩”算是彻底泡汤了,五条怜甚至没找到一个机会去解释咒灵是什么东西,好消息是她也还没想到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esp;&esp;从来没人教过她关于咒术师的知识,有些概念她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实在没办法帮别人。
&esp;&esp;想了想,赶在甚尔回家的时候,她赶紧向他问起了这件事。
&esp;&esp;“所以。”她一本正经,“我们要用童话一点的方式向惠惠解释咒灵的定义,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说明?”
&esp;&esp;说起来,丑宝也是咒灵,但他们从没对禅院惠说过那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似乎自然而然认为那是个玩具或是者伙伴了吧。
&esp;&esp;甚尔拿着手里的烟,久久没有点燃,也久久没有说话。五条怜试着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毫不意外被他拍开了。
&esp;&esp;“我眼睛没瞎。”他说。
&esp;&esp;她赶紧收回手:“我知道的。”
&esp;&esp;“也就是说。”他总算开始掏打火机了,“惠能看到的咒灵变多了,对吧?他是有天赋的。”
&esp;&esp;“是吧……”五条怜挠挠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esp;&esp;他又不说话了,点燃了烟,猛吸一口。
&esp;&esp;“你能看出他的术式吗?”
&esp;&esp;“啊,术式?我怎么能呢!”她小声嘟哝,“我又不是六眼……”
&esp;&esp;“那就把你们家的六眼找过来。”
&esp;&esp;这话说得真怪。
&esp;&esp;“首先,我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其次,我不想去五条家。而且……而且我又见不到五条悟,无从问起!”
&esp;&esp;只为了探明禅院惠怀有怎样的术式就跑去找将近两年没见面的五条悟——这种事多丢人啊,她可不乐意!
&esp;&esp;甚尔撇撇嘴,好像还是没有死心。
&esp;&esp;“要是你和你亲爱的哥哥依然兄妹情深,那么就算是走在街上,你们也能重新相遇的。”
&esp;&esp;“唉——”
&esp;&esp;很难得的,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是由五条怜发出了这么一声叹息。
&esp;&esp;“我知道您真的很想知道惠惠有没有术式,但请不要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
&esp;&esp;她一本正经的。
&esp;&esp;“东京是个大城市,才不是抬头低头都能见到熟人的小村子。走在路上就能碰到了不得的六眼?这种可能性也是低到没有下限的。”
&esp;&esp;甚尔皱着脸,实在不想多听:“知道了知道了。”
&esp;&esp;他的期待正式宣告落空,烟也燃到了尽头。
&esp;&esp;他又点了一支,却只是拿在手里,直到烟灰烧到手指,他才吃痛地丢掉香烟。烟头从顶层公寓飘落,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去。
&esp;&esp;晚点时候,五条怜看到他打了个电话。
&esp;&esp;说了什么?抱歉,她没听到。
&esp;&esp;因为天一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esp;&esp;卖掉了重要的东西
&esp;&esp;“喂,阿怜。醒醒。”
&esp;&esp;依然是早晨,依然正值睡得正香的时刻,依然是一只热乎乎的手推着自己。五条怜前几天才经历过类似的情景——正是海胆小狗催着她快点起床带他出门的那一回。
&esp;&esp;困意太浓重了。五条怜翻了个身,躲开耳边的一切骚扰因子,挥挥手,口齿不清地嘀咕着:“知道啦知道啦……待会就和你出门玩……”
&esp;&esp;“玩什么玩?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esp;&esp;海胆小狗的声音粗壮而沉重,这不完全是……
&esp;&esp;“啊!”
&esp;&esp;五条怜惊醒了,怔怔地看着站在床边耐心耗尽的甚尔,半晌都没吭声。
&esp;&esp;被他吓到了吗?哦,那倒没有。
&esp;&esp;她只是在想,被禅院家的人大早上闹醒,说不定就是她这辈子的命运了。
&esp;&esp;“有什么事吗?”她打着哈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