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乘白羽的勇气。
从前他只敢从春等到秋,如今也只敢问一遍。
“你身体究竟有没有事?”
李师焉不再忍耐,上手捉乘白羽手腕。
“??凭虚显影你还能切脉??”
乘白羽稍稍阻拦,也没两下,手腕搁在人家手心里不再挣动。
“你……”
即搭脉,李师焉瞳仁蓦地放大。
又观乘白羽眼睑与面色,
李师焉轻声一叹:“你有孕了啊小雀儿。”
“嗯,”
乘白羽无端体会到几分羞赧,勉强道,“我就很怕贺雪权知道,他更不放我走。”
“你太惧怕他,”
李师焉凝目而视,“你与那花妖谈起天道时,你尚不屑,却如此惧怕一个凡人。”
“知道知道,”乘白羽摆手,“你要骂我没出息。”
“非也,”
李师焉道,“我只是在想,他是怎样欺你太甚,你才这样怕他。”
“倒也……”
乘白羽没有多说,正色道,
“你不知,说起纷争讨伐,他嗜此不疲,说起天下大乱,他付之一哂,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如此好勇暴戾?”李师焉眉梢一掀。
两人猜测几句,终究难以预料。
少时,
李师焉道:“我观他颇有悔意。”
“?”乘白羽疑惑,“然后呢?什么话,说一半。”
李师焉捏着他半截手腕接近一些,细观他的神态:
“怕你不是畏惧,而是心志不坚。”
“他的悔过和誓词,闻者也信两分,你一点也不信?”
信?
不信?
乘白羽扪心自问。
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又有什么干系呢。
乘白羽:
“他和他娘一样,是看在子嗣的份上。”
“他虽是狼族,但不是狼心狗肺之辈,他是待阎闻雪与众不同,但他总保有良心,觉得亏欠我吧。”
李师焉首度露出笑意:“即便如此,你也决心离他而去?”
“即便如此,”
乘白羽颔首,“我也决心离他而去。”
“良心未泯,不觉着还有救?”李师焉笑道。
“他的私欲若是盖得过良知,那么他与他族中未化形的兽类有何区别,枉自为人,”
乘白羽道,“只是他是怎样的人,与我再无关了。”
“孺子可教也。”李师焉大笑三声。
复道:“按你想的去做,万事有我。”
……
今日李师焉来接人:
“做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