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依稀听过。
那时的乘白羽满心满眼仇厌浸透,还被怨气魇住,回嘴说醒不来又如何。
今日再听,时过境迁,果真万事大吉。
“嗯。”
乘白羽乖乖答应一声,沉沉睡去。
回天秘术,耗时很长。
霜扶杳在丹室外来回踱步,抖落得满院甘棠花瓣,乘轻舟抱着枯弦原地伫立,一步未动。
霜扶杳瞅几眼,凑近:
“你别这副架势啊,你爹出来不喜欢。”
“?杳杳你在说什么?”
“我说啊,”
霜扶杳小小声,
“你的脸是你爹的脸,你的身材不是啊。你怀抱你的剑站在那,和我之前看见……那一位站在东海之滨抱剑,几乎一模一样。你说乘白羽看见能高兴么。”
“……”乘轻舟苦恼,“早知不学重剑了。”
“是吧,”
霜扶杳歪歪脑袋,“将来记得告诉你幼弟或者幼妹,择器时可别选重剑。”
“不过,”霜扶杳不等乘轻舟说话,径自道,“可能轮不到你提醒,他可能姓李。”
“!!果真?!”
“是啊,”霜扶杳悄悄摸摸,“我那天看见他们吃嘴了。”
乘轻舟一时没言语,面目严肃非常。
“哇,”霜扶杳吃惊,“你不会枉顾你爹喜乐,要你爹为姓贺的那种负心薄幸之人守身吧?”
“什么啊,”
乘轻舟一愣,随即扮一个哭丧脸,“我只是在想,为何我不姓李。”
霜扶杳啧啧:
“舟舟你往后说话还是走走脑子,你说这话,你爹要伤心。”
“什么?……”
乘轻舟回过味,“我不是说姓乘不好!我只是说……哎呀杳杳!你不要故意曲解我!”
“哼,你这小白眼狼,我要告诉乘白羽!”
“你别!”
……
打闹几回,忧心忡忡的沉重气氛稍减。
时辰走到第六个,一道虚影凭空显在院中,
李师焉的影子:“你父平安,你们回去歇息吧。”
乘轻舟还想说什么,至少说个谢字,影子已然消失。
“走啦,”霜扶杳拖着人,“走吧,没事了。”
“好吧,不过明日一早杳杳你再陪来……”
“……再说再说……”
……
又三日。
丹室内。
乘白羽还未醒。
他真是白,李师焉自问足够喜洁,自己这间丹室内井井有条纤尘不染,可是乘白羽卧在那,周遭便好似灰扑扑不够洁净。
美中不足是他太瘦,脸颊削的,身上也不够丰盈,腰身太细骨盆也窄。
将来,再过七八个月,只怕要受苦。
贺雪权,有病。
李师焉心想。
为何会有人坐看枕边人瘦成这样?难道姓贺的有如此癖好。
……也不是。
李师焉不放过乘白羽身上方寸之地,观察到他也不是哪里都瘦。
譬如股肉,丰润无比,雪白的两抟,一只手好似抓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