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白羽问,
“既然他根本不会来,你祖母非要我邀他,目的为何?教唆你来我面前说这一通,目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想看仙鼎盟的邀请落空,大失颜面么?”
“不就是想叫你与我生嫌隙么?”
乘白羽耐着心、好着声气,一点一点掰开揉碎讲一遍,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捧到乘轻舟面前。
乘轻舟固执道:
“即便如此,阿爹也不该在这里与李师焉卿卿我我,这里可是你与我父定情之处!”
又道,
“这样的场合,总该去信请一请父亲。”
“是你师父,”
乘白羽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容忍你满口不敬,旁人并没有这个职责,你若不喜,与李阁主断了师徒罢。”
室内空气一滞。
“阿爹你,如此维护他?”
乘轻舟慢慢地问,
“就因为我出言不敬,便判定我不配做他的弟子?”
乘白羽:
“在他面前我也维护你。”
轻抚神鹿头颈,不再与乘轻舟多言,挥挥袖子示意出去。
乘轻舟神情愤懑不服却无可奈何,抱着枯弦离去。
呦——呦——
神鹿鸣声空灵,在乘白羽衣摆蹭蹭。
“怎么?你来慰我?”
乘白羽笑道,“还未多谢你,总是劳烦你显形。”
满怀的叹息:
“你也知他每日里听些什么话。”
“他姓乘,偏偏身负狼族骨血。”
“那些人是什么拜高踩低嘴脸,对他能有什么好话么。”
神鹿昂起脑袋,似是明晰,似有所谏。
乘白羽摇头:
“不成。”
“我不能将他圈在仙鼎盟。”
“我虽是盟主我也干预不了人言,而人言尤其可畏,我护不住。”
“将一个人困在流言正中央,无可进、无可退……”
“会死的。”
去吧,去找你的祖母吧,乘轻舟。
哪怕另有所图,哪怕有时偏激,只要你觉得心内能有片刻的安宁,为人父母我如何拦你。
乘白羽长叹一声,放神鹿回归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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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日这天,新雪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