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霄点点头,眼睫沾湿。
霜扶杳想一想,又问:“你爹也知道了?”
李清霄再度点头,霜扶杳叹口气:
“什么嘛,我病这么重还不围着我转?跑哪里躲清闲去了,不见人影。”
“阿爹联络妖修当中的医者,还有灵皇岛、仙医谷,”
李清霄一五一十,“爹爹回清霄丹地藏书楼钻研,他们都很念着你的。”
“……我知道。”
霜扶杳张张嘴。
仿佛想问什么,最终却并没有问。
李清霄一语道破:“你想问乘轻舟?”
“没有没有,我不问他,”
霜扶杳呲牙,“阿霄呀,你杳杳哥饿啦。”
“备好的,你等着。”
几乎是边答话边转身出去,
瞧着她的背影,霜扶杳小声抱怨:
“和你哥一样,是个棒槌。”
李清霄即刻回转,手中托盘药膳齐全:“阿爹写的方子,录事卿着人早备好的,你来尝尝。”
“好,”
然后霜扶杳吃第一口险些吐出来,“呸呸呸,怎么这么苦?”
李清霄嘴角耷拢:“你还敢嫌苦,你吃吧你。”
一盏粥里面兑着半盏药,霜扶杳苦着脸仰脖子吞下,而后扮一个鬼脸:
“难吃真难吃。”
“霜扶杳,”
李清霄撑不住,眼眶发红,
“杜梨是你的妖丹,你怎么送我了。”
你怎么送我了?
那是你的命。
前院,乘白羽正往屋内走的脚步一顿。
听室内李清霄道:
“你是不信我?不信我两位爹爹?什么难事,什么毒物,你也说出来我们一齐想想法子。”
“要瞒我们到几时?悄没声息你就想……走?”
霜扶杳也很委屈:
“我不信谁了?”
“我不想说么?”
“服用缄亡草以后犹如被下禁制,我回清霄丹地就想说的,奈何口中如灌铅,想要写,手指头尖犹如千万根针在扎。”
“它为什么叫缄亡草啊?因它会让中毒者三缄其口,求救不得,直至消亡。”
话音暂落。
几息之后屋内传来李清霄的抽噎:“你现如今能说了,是否、是否……”
李清霄恸哭失声。
屋外,乘白羽无声弯下腰,嘴唇翕忽:
“如今他能说了,只能是因为……没救了。”
他要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