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瑰露探过头来看他手里的自己的证件照,得意洋洋道:“我短发好看吧?”
&esp;&esp;庄谌霁将身份证递给前台,“怎么剪短发了?”
&esp;&esp;“嫌烦,不好打理。”
&esp;&esp;“身份证是回家办的?”
&esp;&esp;“不是,基地统一办的,我还让勤务员帮我p白点呢,好看吧?”
&esp;&esp;“嗯。”
&esp;&esp;对他敷衍的回答,宁瑰露撇撇嘴,心道真没审美水平。
&esp;&esp;收了房卡,一众人各找了个房间休息。
&esp;&esp;庄谌霁房间就在宁瑰露旁边,不待他做交代,宁瑰露就麻溜刷卡进门准备睡了。
&esp;&esp;她将鞋跟一踩,甩到一侧,将包一扔,扑到了床上。
&esp;&esp;男人失笑,手停在门外,顿了顿又落下,给她关上门,进了另一间房。
&esp;&esp;门一推,一股积久的沉闷纺织品味和洗手间经久的异味就涌了上来。
&esp;&esp;庄谌霁打开灯,环顾了下室内。
&esp;&esp;尽管宣称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但装潢依然简单到一览无余。
&esp;&esp;靠窗处摆着一张沙发和茶台,床上泛着黄渍的白被子还盖着条花色简单的黄色床尾巾,四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枕头。
&esp;&esp;庄谌霁眉峰抽动了两下,缓步走到了窗边,单手插兜静默地看了会儿连绵不绝的雨。
&esp;&esp;右手拇指不自觉摩挲中指处的戒指。
&esp;&esp;触感冰凉,像是信徒拨动手中的佛珠。
&esp;&esp;雨声像白噪音的催眠曲。
&esp;&esp;宁瑰露睡得太快太急,囫囵做了个梦。
&esp;&esp;梦里也是一个潮湿的雨天,初夏的蔷薇花沿着满墙开了。院子屋檐很长,支出一块小凉棚。宁瑰露夏天喜欢躺在屋门口的凉席上睡。
&esp;&esp;外婆会用果盘摆上西瓜和杨梅放她身边。
&esp;&esp;梦里她也睡得很沉。
&esp;&esp;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
&esp;&esp;她掀开一道眼帘,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清隽面孔。
&esp;&esp;“哥。”她咕哝一声。
&esp;&esp;“嗯。”宁江艇应她,“再睡会儿吧。”
&esp;&esp;西瓜的清香太馋人,她转了个身,对向另一边,看见有个背影坐在屋檐处,正弓着腰吃西瓜。
&esp;&esp;少年后颈有一处骨节微凸,混纺面料的校服上衣有些潮湿的水汽,看得出淋过一场雨。
&esp;&esp;宁瑰露像条懒怠的蛇一样地挪着双腿爬过去,悄无生意地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上。
&esp;&esp;正在吃西瓜的少年被温凉的体温一贴,呛住了,咳了个撕心裂肺。
&esp;&esp;宁江艇从旁抬手拍了她小腿一下,“你是蛇啊?睡没睡相。”
&esp;&esp;宁瑰露抬起头,下巴支在少年肩上,咕哝不清地说:“我也想吃西瓜。”
&esp;&esp;少年有点为难,“这块我吃过了,我去给你切?”
&esp;&esp;“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
&esp;&esp;她又低下头,脸颊顺着少年肩膀下滑,像流状液体般滑到了地上,要顺着凉席的缝滑出去,和这潮湿的雨淌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