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瑰露笑了:“没死,就是这么个品种,叫白锦龟背竹。”
&esp;&esp;“那挺特别的,挺贵的吧?”
&esp;&esp;“应该是别人送的。物流单子还在吗?”她问。
&esp;&esp;“我看这花快不行了,就把包装膜拆了,寄出地我看了下,是泾市的一个植物市场。”
&esp;&esp;泾市?
&esp;&esp;宁瑰露微愣了下,脑子里浮现出了上次不欢而散时对方沉默而冷峻的背影。
&esp;&esp;突然送盆龟背竹来什么意思?单方面和好?
&esp;&esp;呵,男人。
&esp;&esp;宁瑰露嘴角弯起,挽起袖子:“谢谢了啊,我把它搬办公室去。”
&esp;&esp;“我帮您拿吧,是放副驾驶还是后备箱?”
&esp;&esp;“后备箱吧。”
&esp;&esp;偌大一颗龟背竹,连盆带土得有个三四十斤重了,一挪进单位,吸引了一堆目光注目。
&esp;&esp;“宁工,买盆栽了啊?”
&esp;&esp;行政的小哥哥路过,和她打招呼。
&esp;&esp;“哎。”她笑笑说,“别人送的。”
&esp;&esp;“送这么大一盆?要帮忙吗?”
&esp;&esp;腾不出手,她一抬下颌,“不用了,给我开下门吧。”
&esp;&esp;她的办公室采光不是很好,仅仅下午有那么一两个小时有点阳光。她把龟背竹放书柜一侧,确保通风,还能晒到光。
&esp;&esp;手心和手肘蹭了一片土,她拍拍胳膊,又拂了拂叶面上的浮尘。
&esp;&esp;心情奇佳。她举起手机拍了两张照,表明礼物已经收到。
&esp;&esp;她扒拉出庄谌霁的联系方式,点了两张图发过去,又按住语音道:“收到了,谢谢了啊!”
&esp;&esp;图侧小圈圈转了两圈,她正纳闷是不是网不好,突然见圈圈一闪,跳出三个鲜红夺目的感叹号。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被删了?
&esp;&esp;她震惊地点开对方朋友圈,只见一条孤零零的单杠线。
&esp;&esp;靠!
&esp;&esp;她就不是个能忍气的人,当即划拉出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esp;&esp;电话响了50秒,自动挂断了。
&esp;&esp;非常漂亮!
&esp;&esp;宁瑰露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抬手对着龟背竹叶面狠抽了一巴掌,“恨屋及乌”,以泄这来势汹汹的怒火。
&esp;&esp;“宁工。”文控敲了敲门,露出头,“要开会了,一块过去吗?”
&esp;&esp;“哎,好。”
&esp;&esp;她深呼吸两口气平复心情,手指停在拨号页面,又滑出去,决定秋后算账,收拾了电脑和文件先往会议室去。
&esp;&esp;会议部署了这个月几个部门的主要工作任务,项目推进,产品落地,安全核检。
&esp;&esp;这周还有个行业内的科技创新与装备发展国际论坛会议。
&esp;&esp;宁瑰露带队领一个小组的同事出席会议,要整理可对外发布的技术信息在论坛会议上亮相,难度不高但极其繁琐,哪些不痛不痒的层面能说,哪些核心部分要剔除,还得有点含金量,筛选起来还是有点技术含量。
&esp;&esp;不过干工程的就没有屁-股能稳稳坐在办公室里的。
&esp;&esp;刚开完会,工厂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新到了三批钢材,材料样品测试结果出来了,性能各不一样,要考虑成本云云……
&esp;&esp;不知是不是天气热了,室内外温差也大,宁瑰露上午跑了一趟工厂,再回来头就有点不舒服了,一阵一阵地发紧。
&esp;&esp;中午同事给了她一包热感冒灵喝了。她吃过中饭趴着眯了十五分钟又被电话叫醒,头昏脑胀的又往调控室去,听人做汇报的时候一直走神,简直比吃了安眠药还难受。
&esp;&esp;事追着人跑,在堆积如山的公务里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esp;&esp;她在握起手机的一刻想起来了。
&esp;&esp;一看手机,一个打过来的私人未接来电都没有。
&esp;&esp;很气的时候心情反而平静了,就像一锅极沸的油,稳定得看不见波澜,仿佛是冷的。
&esp;&esp;这时候,最好谁也不要做那滴落进油锅的水。
&esp;&esp;中旬,她拨冗参加了个论坛会议。对同行的发言都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茶歇准备得不错,来参会的不少学生都围着茶台走不动路,蝗虫过境般风卷云残。
&esp;&esp;当天她还遇上了个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