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仅凭我一人之言,怎能劝动殿下呢?”她放松了些,未好全的身子就这么会儿又有些疲累了,“你也知晓,殿下不日登基,下头是世家与仇视世家的布衣,要面临的也是这般动荡不稳的局面,若是要再大动干戈地改制,怕是难办。”
&esp;&esp;柳闻依瞬间就意会到了她假意推脱下的言下之意,她笑了笑,“我与叶然也会竭力进谏,烦也要烦到殿下松口说同意。”
&esp;&esp;徐清被她这句玩笑话逗笑,又听柳闻依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不过还是要靠王妃多言几句,王妃说的话,殿下都会愿意多思量的。”
&esp;&esp;徐清哼笑两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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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徐清没接声,但柳闻依知晓她这是答应了的意思。见这事有了希望,她不自觉松了口气,身子也放松了许多。
&esp;&esp;屋内安静下来,二人一时间也不再说话,各自喝着手中的热茶。屋子里亦有烧炭,暖和得很。
&esp;&esp;其实按理说,柳闻依说完了事,也得到了应答,应当就该离开了,可她没有走,还松下一口气后又坐立难安起来,看起来像是还有未尽之言。
&esp;&esp;其实她此番前来除了方才说的事,确实还有别的事想问徐清,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esp;&esp;徐清在余光中能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她不打算主动开口,毕竟是柳闻依有求于她,先开口问的人也不当是她。
&esp;&esp;左右她今日闲得很,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esp;&esp;最后确实也是柳闻依沉不住气了,她一副踌躇的模样,试探般道:“听闻王妃赶去边境时恰逢交战,王妃携援军一同赶到,力挽狂澜……”
&esp;&esp;她话未说完,便在徐清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说不下去了。面上露出些尴尬,片刻后像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般,问道:“王妃和殿下如今都回来了,边境的战事可要结束了?”
&esp;&esp;她到底没有直接问她想问的人,出口的话还是拐了个弯变成旁敲侧击。
&esp;&esp;“是快结束了。”
&esp;&esp;徐清先是点了点头,随即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次谢晟鸣找上她,也是这般扭捏尴尬的神色。
&esp;&esp;她突然又起了个捉弄的念头,话锋陡然一转,长叹了口气:“只是谢副将一时不察被埋伏偷袭,受了重伤,我同殿下回来时还在昏迷,如今前头都靠齐小将军和宋二撑着。”
&esp;&esp;“……”柳闻依面色几变,话出口时竟还磕巴了下,“他没…写封信回来?”
&esp;&esp;徐清用一种莫名的眼神地回视她,“昏迷着怎么写信?”
&esp;&esp;柳闻依无言以对,脸色已不如来时那般,徐清打量着她,心道她这回算是帮了个大忙,谢晟鸣回来得登门来谢才行。
&esp;&esp;她安抚般柔声道:“若有消息回来,我即刻派人去告知你?”
&esp;&esp;柳闻依默然点了点头,随后缓缓站起身,“那便不多打扰了。”
&esp;&esp;徐清闻言也站起身,“我送你。”
&esp;&esp;说是送,其实也就送到了院门,短短几句交谈,柳闻依也看出她此时身子不适,到院门处就让徐清止步不必多送了。
&esp;&esp;临走时,柳闻依扯了扯身上裘衣,唇瓣瓮动,好似还有什么话想说,徐清瞧着她,也不着急,问了句:“可是还有事要说?”
&esp;&esp;柳闻依纠结了片刻,听她主动问了,不欲再犹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阵脚步声倏然传来,由远及近,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声源,就见从宫里回来的沈祁正打伞往这走来。
&esp;&esp;话咽了回去,柳闻依摇头,道了声“没事了”就抬步跟着小厮往外走,与沈祁迎面撞上时行了个礼,也没多留。
&esp;&esp;身后徐清凝着她脚步匆匆的背影,大概猜到了她想说的话。
&esp;&esp;许多留白之言和欲言又止其实都能让人知晓她的意思,即使她没有明说,柳闻依应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明问,只是旁敲侧击也让徐清明白了她真正想问的人和事。
&esp;&esp;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沈祁已行至眼前,他抬手替徐清拢了拢狐裘,带着人往屋里走,“雪下得这么大,怎么就穿这么点在外头?”
&esp;&esp;徐清笑了笑,边抬步跟着往里走,边解释道:“我去送送闻依,没在外头久待。”
&esp;&esp;“你还没好,今日才在京郊又淋了会儿雪,都说不要出去了。”
&esp;&esp;沈祁状似数落般说了几句,带着人进屋后又抬手探了探额温,确定没起热才轻吐了口气。
&esp;&esp;随即像是还是不放心一样,将人安置在床榻上,扯来被子盖上,又去倒了杯热茶叫徐清捂着,才想起柳闻依突然造访这事般问道:“她来做什么?”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