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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3页）

&esp;&esp;“我好像做错了事情。”谢明峥道。

&esp;&esp;程盈挑了挑眉：“怎么，后悔和娘挑明小棠的事情了？”

&esp;&esp;是的，宴会前谢明峥一直按着顾棠不让他插手，其实是间接向程盈明确自己的心意。

&esp;&esp;这么拐弯抹角的没什么其他缘由，单纯因为谢明峥不好意思直接和母亲说。

&esp;&esp;古人都讲究含蓄嘛。

&esp;&esp;至于顾棠那里，说他完全没有暗示对方的那个心思也不是。

&esp;&esp;“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谢明峥叹气道，“是……他方才又向我剖白心意。”

&esp;&esp;“那不是挺好么，”程盈道，“你该不是大半夜跑来和为娘炫耀吧。”

&esp;&esp;谢明峥苦笑了下：“娘，你应该最清楚了，我给不了任何人承诺。”

&esp;&esp;“我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可我又舍不得他离开。”

&esp;&esp;所以，总是暧昧不清地拉扯着。

&esp;&esp;他当时多想回一句“我亦如此”，可偏偏那几个字重得他的舌尖根本顶不动。

&esp;&esp;程盈听完，把手上的果皮往桌上一扔，起身万分嫌弃地把谢明峥推出了房间。

&esp;&esp;“所以，你找我问什么？”

&esp;&esp;“是希望为娘支持你当个人渣，还是让你断了念想，以后给你责备我的机会？”

&esp;&esp;“我……”

&esp;&esp;不等谢明峥解释，门“啪”得一声就关上了。

&esp;&esp;“老娘之前就同你讲过，不掺和你们小辈的事，滚滚滚。”

&esp;&esp;谢明峥摸了摸被门撞到的鼻子，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esp;&esp;因为，他来找程盈的确带了点不太能说出口的理由。

&esp;&esp;也许有人附和着、体谅着开解他几句；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辩驳几句；他心里的负罪感会少一些。

&esp;&esp;房内的程盈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

&esp;&esp;程盈走到佛龛前，拿起夫君的牌位，坐到床边，抚摸着灵牌长长叹了口气。

&esp;&esp;“阿延啊，我有时真的不忍心啊。”

&esp;&esp;“这份恩情压得他太苦了、太苦了，我这个当娘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esp;&esp;“我刚刚，差点就忍不住，想劝他放手，当个忘恩负义的人了。”

&esp;&esp;“这二十多年，他可有一分一秒是为自己活的？如今连去爱一个人，都畏缩不前。”

&esp;&esp;“我哪敢陪他去帝都。光是想想，我都恨不能拉着他抛下一切，远走高飞，当个天地间游荡的闲云野鹤。”

&esp;&esp;“难怪有句话叫深恩成仇，这世间，还有比人情债更难还的债吗？”

&esp;&esp;“深恩成仇，深恩成仇……”程盈呢喃着抱住牌位，“可是阿延不行啊，不行啊，如今能为宁王拿回一切的人，只有明峥国。”

&esp;&esp;“若真为了自己活得舒坦而放弃偿还恩情，我们还算是人吗？”

&esp;&esp;次日早上，顾棠顶着一对熊猫眼，哈欠连天的爬上了回程的马车。

&esp;&esp;坐在车内的谢明峥心虚的将视线移向另一侧。

&esp;&esp;他是断不敢问一句“昨晚没睡好吗”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此时说句什么话合适，只能保持沉默。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