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男子出了城门,长长舒了口气,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跑向他。
&esp;&esp;像漫长的十年中每一次见面的那样,带着他最爱的笑,奋不顾身地扑到他怀中。
&esp;&esp;谢明峥伸手接住跳起的顾棠,却只觉得,此时此刻如此轻松自在。
&esp;&esp;“等很久了?”谢明峥问道。
&esp;&esp;顾棠摇摇头:“不久。能等到想等的人,就永远不会觉得久。”
&esp;&esp;“谢明峥,恭喜出狱!”
&esp;&esp;谢明峥被他的形容搞得哭笑不得,顺着他的话打趣道:“既然我今日‘出狱’,你有没有准备什么庆祝一下?”
&esp;&esp;“当然有!”顾棠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我有好多漂亮的地方想带你去,有好多好吃的想和你一起吃,我做了整整一本的北梁游玩攻略,就等你和我一起。”
&esp;&esp;“在回北安前,来看看你曾经为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土地与百姓吧。”
&esp;&esp;“相信我,他们不会辜负你的。”
&esp;&esp;顾棠握住谢明峥的手,拉着他往马车方向走去。
&esp;&esp;“谢明峥,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为自己活着了。”
&esp;&esp;“我陪你一起,为我们自己活着。”
&esp;&esp;谢明峥微微眯起眼,望向远方愈渐明亮的朝阳,露出了一个略显少年气的笑:“好。”
&esp;&esp;正文完
&esp;&esp;番外——谢明峥和顾棠篇
&esp;&esp;说起来有点残酷,顾棠“卸货”那天,一点不舍都没有,只觉得如释重负。
&esp;&esp;他挺着假肚子,在屋里嚎了半晌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皇后娘娘也终于可以光荣下线。
&esp;&esp;等宫人们离开后,顾棠换上亲卫的衣服,坐到桌前,迫不及待地灌了几口凉茶,润了润嗓子,道:“光是假怀孕就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不敢想象女子真生孩子得遭多少罪。”
&esp;&esp;“妈妈真伟大!”他感叹道。
&esp;&esp;谢明峥道:“何止是遭罪,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esp;&esp;顾棠叹了口气,点点头随口道:“也是,毕竟没有麻醉止痛,也不具备剖腹产的条件。”
&esp;&esp;“剖腹产?!”
&esp;&esp;“呃,”顾棠自从有了坦白的心思,讲起自己时代的事情都顺口了许多,“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很难顺利生出来时,或者顺产太痛了,就用麻醉让人昏睡过去,然后剖开肚子,直接把孩子取出来。”
&esp;&esp;谢明峥心中纳罕,脸上却不显,生怕显得自己太没见识,接着他的话问道:“肚子剖开,人还能活吗?”
&esp;&esp;“依着现在的医疗技术,”顾棠摇摇头,“太难了。”
&esp;&esp;“不管是对人身结构的了解,无菌的环境要求,也不知道麻沸散能不能完全替代麻醉……”
&esp;&esp;“总之,长路漫漫。”
&esp;&esp;谢明峥暗暗记下顾棠提到的事情。
&esp;&esp;他之前便注意到,顾棠像是有某种预知的能力,许多他随口说的东西,恰是此道需精进之处的方向。
&esp;&esp;提到身体的结构,虽然解剖尸体检验尸体之举推行的时日并不太长,但仵作仍比大夫更为了解,或许可让两者互相学习交流一番。
&esp;&esp;谢明峥边想着,边又多问了几句。
&esp;&esp;两人天南海北扯了许多,说到了半夜,却谁都不肯开那个口。
&esp;&esp;“天晚了,先歇息吧,你明天还要上朝。”顾棠习惯性地起身往里间的床走去,刚走没两步停了下来,“不对,我现在不能睡这了,要不明个长喜公公叫你起床得吓死,我住哪?”
&esp;&esp;谢明峥从身后抱住顾棠,贴着他的耳朵道:“你今日还是住这里,皇后去世,我明日不早朝。”
&esp;&esp;顾棠本想说不太合适,就听谢明峥又道:“你也住不了几日了,多陪陪我吧。”
&esp;&esp;顾棠立刻不说话了。
&esp;&esp;许久之前,他们便敲定此事了。
&esp;&esp;谢明峥曾想过,就让顾棠作为亲卫,一直留在宫中陪他。
&esp;&esp;天工坊诸事推进的速度并不快,日常事务三位大人打理起来绰绰有余,监察官一职可做之事愈发少之又少,后来便成了顾棠出宫放风用的闲差。
&esp;&esp;在谢明峥看来,对于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esp;&esp;顾棠起初也是同意的。
&esp;&esp;他虽有事业心,但也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不是说非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
&esp;&esp;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顾棠的想法改变了。
&esp;&esp;事情的起因,是两道完全不同的奏折。
&esp;&esp;一者上奏,说晋陵发生水灾,粮食欠收,希望朝廷能减免赋税,以助食不果腹的百姓渡过难关;另一者却说晋陵风调雨顺,并无灾情,收成与往年差不多,可按时缴纳赋税。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