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用的不是拿下,是推平二字。
&esp;&esp;黄鸿年说道:“宁镇山手底下仅五万人罢了,不过各个骁勇善战,而且如今他占据幽州一带,若是想征兵充军也只是动动嘴的事,所以想要顺利拿下,怎么也要十万人。”
&esp;&esp;如今谢骧手里不过四万兵马,远远不够。
&esp;&esp;谢骧蹙眉,捏
&esp;&esp;着鼻梁的手加重,松开手时,皮肤上已然落了痕迹。他像是无知无觉,继续和幕僚们商讨事宜。但商讨结束时,已经月上高梢。
&esp;&esp;“这几日她在做什么?”
&esp;&esp;谢骧忙于公事,那日之后就没再见过安素雪,只夜里去探望她几次,本就瘦弱的姑娘盖着被只微微隆起,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
&esp;&esp;谢骧有时候会呆一个时辰,有时候会靠在她身边小憩,不过俩人许久不曾说过话了。
&esp;&esp;“安姑娘买了不少药材,整日埋头熬药做各种药丸什么的。”
&esp;&esp;“她喜欢钻研这些,吩咐下去,将找来的方子送过去。”
&esp;&esp;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谢骧叫人搜罗许多偏方,送给安素雪的时候她明显高兴,比见到珍稀珠宝笑容还多,
&esp;&esp;“姑娘,这都是治疗什么的啊?”
&esp;&esp;“什么都有,”安素雪一眼便能辨认出来治疗对应病症,而且上面也贴心的标注好。“难得的好方子。”
&esp;&esp;许多组合方式是她不曾设想过的。
&esp;&esp;茉莉见安素雪高兴也跟着乐滋滋:“姑娘,我们要不要试试?手头这批劳什子护胃丸也做的差不多了,感觉也用不上啊,不如研究这些偏方。”
&esp;&esp;紫鸢道:“我也觉得用不上,每日都吃饭,用不着护胃,只有挨饿吃不上饭才轮到这些丸药上场。”
&esp;&esp;安素雪低头拢头发,好半响后才垂眸道:“那就做完最后这几瓶。”
&esp;&esp;没过几日,谢骧那边传来消息,说让安素雪收拾好行囊,要送她去一个地方。
&esp;&esp;启程的时辰竟然定在了当日深夜,护送的队伍如同鬼魅一声不吭完全隐入夜色里,最前面坐着谢骧,看见她过来后,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他也跟了上来。
&esp;&esp;“我送你。”
&esp;&esp;“要去哪里?”
&esp;&esp;“你只需要知道是个安全之地便好。”
&esp;&esp;安素雪直觉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谢骧不说,她便也不问。马车一路行驶到天明,谢骧顾忌她的身体,叫队伍停下修整,安素雪也下车活动筋骨。
&esp;&esp;那边谢骧在和属下吩咐什么,转过身时,看见安素雪似乎在一棵树上刻画痕迹。他面色阴沉的过去,安素雪瞧见他过来慌乱起来,连忙挡在前面。
&esp;&esp;谢骧只是微笑:“安安,在做什么?”
&esp;&esp;“没什么,是要赶路吗?那我们回车上。”安素雪自动来推轮椅,谢骧斜眼看最近的侍卫,侍卫会意,在他们上车后检查那棵树,末了,脸色怪异。
&esp;&esp;舟车劳顿的安素雪睡着了,谢骧掀开车帘,方才的侍卫立刻策马上前小声禀告。
&esp;&esp;“主子,安姑娘确实刻了字。不过……”
&esp;&esp;侍卫吞吞吐吐,谢骧面色阴鸷。“说。”
&esp;&esp;“是,”侍卫硬着头皮如实说。
&esp;&esp;可能写骧时候不顺手,有一处乱糟糟的,又另外写了一行,五个大字,清清楚楚。
&esp;&esp;“谢骧是混蛋。”
&esp;&esp;
&esp;&esp;一路护送到达目的地,安素雪下车之时天色已晚,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只有前面迎接之人拎着一盏灯笼,凑近之后是名老者。
&esp;&esp;“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
&esp;&esp;谢骧颔首,转头去扶安素雪,亲自送她进院子,解释道:“这里虽占地不大,但应有尽有,如果你缺什么,只管和忠叔说。”
&esp;&esp;忠叔就是方才迎接之人,慈眉善目笑呵呵的老人。
&esp;&esp;安素雪朝着他点点头。
&esp;&esp;一直将安素雪送回房里,谢骧见她四处打量,轻声道:“安安,你先在此,待过些日子我再来接你。”
&esp;&esp;不懂行军打仗的安素雪觉得不太对:“是有事发生吗?”
&esp;&esp;“并无大事,只是小事需要我亲自处理,而且城里不够安静,不如这里山清水秀,你也可安心研究方子。”
&esp;&esp;屋里能看出来收拾的干净整洁,不过兴许是太匆忙,只点了一盏豆灯,微弱的火光照亮方寸之地,轮椅上的青年面容忽明忽暗。谢骧朝她伸手:“安安,过来。”
&esp;&esp;安素雪没动,清瘦的姑娘由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一双杏眸越发的大,在微弱光亮下看起来怯生生的。
&esp;&esp;好像在怕他。
&esp;&esp;怕什么?难道是因为季飞白的死?谢骧面色沉了沉,不过转瞬就又变成光风霁月贵公子的模样,温润说道:“安安,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