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甚至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住记忆里的温度。
&esp;&esp;可是指尖在伸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忽然很用力地放了下来,摇了摇头,努力克制纷乱的思绪,就好像创痛者吞下成瘾的吗咖。
&esp;&esp;“……”
&esp;&esp;眼纱下的眼眶直勾勾朝向她,眼部周围有疼痛鼓胀的感觉。
&esp;&esp;够了。
&esp;&esp;够了。
&esp;&esp;自制力在遏制住不必要的动作。
&esp;&esp;他不能,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彻底变成怪物。
&esp;&esp;意识稍稍回笼,他撑着刀摇摇晃晃起身,又听乔问:“你不舒服?”
&esp;&esp;他僵硬而缓慢地摇头。
&esp;&esp;没有。
&esp;&esp;只是微不足道的头疼。
&esp;&esp;他就应该忍受疼痛。
&esp;&esp;对方似乎沉默了一瞬:“……那么,名字的事情,还请忘了吧。”
&esp;&esp;“……”
&esp;&esp;[为,为什么?]
&esp;&esp;怔忡一瞬,随后他迟缓又轻微地点头:“…嗯。”
&esp;&esp;她要,要收回去吗?
&esp;&esp;头颅传来的疼痛忽地淡了许多,只留一片荒芜而茫然的麻木。
&esp;&esp;忽然就清醒了。
&esp;&esp;算了,也好。
&esp;&esp;不,这样就好。
&esp;&esp;他是无名的怪物,不该有新的名字,更不该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esp;&esp;……
&esp;&esp;不想乔知遥思索了一下继续道:“不好意思,阿诺是我过去养的一只狼犬。用这个作为名字有些不太礼貌,请不要介意。”
&esp;&esp;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esp;&esp;可是乔知遥却听到那个声音。
&esp;&esp;细微,却接近哀求。
&esp;&esp;……
&esp;&esp;[给我。]
&esp;&esp;她也跟着愣了一下,不理解他这些句话的含义:“我不会取名字。”
&esp;&esp;“……”他低头,声音嘶哑不堪,“名字只是代号,什么都好。”
&esp;&esp;[我想要。]
&esp;&esp;乔知遥听见那个声音变得急切而急促,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希冀,就像溺水者抓住一线稻草,冻毙者走向一缕炭火。
&esp;&esp;[求求你。]
&esp;&esp;……?
&esp;&esp;她顿了一下,最后面无表情:“好吧。既然这样,之后可能还要麻烦你了,阿诺。”
&esp;&esp;话音刚落,余光所及,她看到他脚边垂落的触手微微绷直了软乎乎的身体,尖端的圈状牙齿细微地收缩,随后颤抖着被主人压回了影子里。
&esp;&esp;哪怕声音没有再说话,她也能从中看出一点情绪。
&esp;&esp;一点沉郁的,不那么阳光的情绪。
&esp;&esp;“……嗯。”
&esp;&esp;又是很久很久后,他偏头,终于应道,“应该的。”
&esp;&esp;。
&esp;&esp;休息之后,一人一怪物继续往前走。
&esp;&esp;再一次经过那家冰激凌车,前脚刚踏过前轮,原本寂静的街巷就忽然热闹起来,周围骤然出现了很多人。
&esp;&esp;卖菜的,卖肉的,修手机的,杂货铺的,追逐的儿童,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偶然间还有行人从他们跟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