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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esp;&esp;之前的某一夜。

&esp;&esp;不知时长的沉默后，他言语间又轻又静，是无穷尽的寂寞和悔恨：“没有一处…可以逃的地方。”

&esp;&esp;“逃？”她不解，“你在逃什么？”

&esp;&esp;他好像咬住牙，腮部轻微鼓起，如同在承受某种折磨，比从前瘦削许多的肩膀微微颤抖，偶然间会剧烈颤抖一下，像是某种奇怪的病症。

&esp;&esp;漆黑的，浓稠的液体从眼眶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esp;&esp;显然，眼前的生物无论再怎样克制，都不再是常理意义上的人。

&esp;&esp;“别问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别再问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闭着眼眶，带着非人的泪痕，几乎是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贴到墙壁上，金属镣铐发出咣咣当当的响声。

&esp;&esp;“别问了。”

&esp;&esp;[我不配。]

&esp;&esp;[回去吧。]

&esp;&esp;[不能再来打扰您的生活。]

&esp;&esp;乔知遥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esp;&esp;她不喜欢强求，见他确实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起身要来时的小径往回，却忽地听到。

&esp;&esp;[好想……]

&esp;&esp;那个声音饱含着压抑不住的哀恸与渴求。

&esp;&esp;[再看一眼，她的样子。]

&esp;&esp;[不，这样就好。]

&esp;&esp;[不要回头。]

&esp;&esp;……

&esp;&esp;乔知遥并不明白有人会如此矛盾。

&esp;&esp;于是停住，转身，在阴影中，她捧住了他的脸，以手指拂去非人粘稠的诡异液体，亲上略显苍白的唇色。

&esp;&esp;[不……]

&esp;&esp;她听到了那个声音一瞬间停住，随后变得嘈杂，些许吵，但却能很有效地驱散先前那种让人厌恶的寂静。

&esp;&esp;“是的。我想我可以确定。”她补充说，“这种感情是喜欢。一如你现在心脏中翻涌的情绪。”

&esp;&esp;他愣了好久，喉口间发出一点类似苦笑的声音：“我是…罪人。您看见了我的样子。”

&esp;&esp;“所以呢？”

&esp;&esp;铁环毫无征兆的碎裂，她看到墙壁上刹那疾速增长的影子团成团，扭曲黑暗的线条萦绕在她身边，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险恶而难以脱身的泥沼。

&esp;&esp;“您不该的……”

&esp;&esp;“不该什么？”听着他的语句混乱，她很有耐心。

&esp;&esp;怪物早已失去了人类的形体，加注身上的枷锁比起束缚，更加像某种提醒自己的象征。

&esp;&esp;“我是…怪物。”

&esp;&esp;“可是你拥有人类的思考方式。”她说，“而且我不认为你会伤害我。”

&esp;&esp;他喉口冒出意味不明的响声，稍微佝偻下腰，身体在轻微颤抖，时而剧烈抖动一下，那些嘈杂的声音乔知遥并不能听得很清晰，只是看见他的影子在最后的一瞬间拉长。

&esp;&esp;“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