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什么?我不理解,明明…我待你,不薄。」
&esp;&esp;最终,她仰面摔倒在血泊之中,血液浸透了月白衣裳,染血的白鹤振翅欲飞,身后苍穹摇摇欲坠,一只点火烛台随着她的摔倒被振落,火舌烧灼了她身后的帷幕,欻得一声开始起火。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叛徒。」
&esp;&esp;而她那双漂亮的眼眸死死看着上空,盯着他,如同一条溺死深海的鱼,最终化作一片无生机的灰色。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对哦。]
&esp;&esp;[他杀了我。]
&esp;&esp;身体里久违的声音开始低语轻笑,声音若有若无地回荡在她的脑海,像是嘲弄也似悲鸣。
&esp;&esp;[我需要更正说法。]
&esp;&esp;[是他杀了‘我们’。正是他一手造成了你我意识上的分裂。]
&esp;&esp;[他毁掉了一切。你怎么敢再一次相信他呢?我的半身。]
&esp;&esp;那种穿胸而过的痛楚至今伴随在躯壳之中,随她浸入无数个梦魇,那一天的所有大喜大悲皆融入骨髓,复杂的情感让人感到头晕目眩,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这种痛觉究竟来源于兵刃,还是李知遥被背叛时留下的诅咒。
&esp;&esp;冷静点,这不一定是真相。
&esp;&esp;……
&esp;&esp;可舌根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控制物体的能力也和当时的痛觉产生某种共鸣,她分不清这缕意识来自于她本人,还是快要消失的那部分,还是什么其他更加怪物的地方,只是将他的环着她不放的胳膊往外挪了挪。
&esp;&esp;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忽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很紧,甚至让她难得得感到一点疼痛,又在她轻微皱眉时迅速松开。
&esp;&esp;在他的僵硬中,她听得自己还是问道。
&esp;&esp;“是你杀了李知遥,对吗?”
&esp;&esp;沉默。
&esp;&esp;她能听到窗外的风声,也能捕捉到脚下车行发动机的轻微嗡鸣,以及沉默中愈发驳杂的声音。
&esp;&esp;捉到其中一点,她喉口间冒出一点干笑:“…原来是这样。”
&esp;&esp;“愧疚,悔恨,确实能轻易摧毁一个人。”
&esp;&esp;她啊了声:“不过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张简单的白纸,揉皱之后无论再怎样努力,也恢复不成原先的模样。”
&esp;&esp;“同样的。”
&esp;&esp;无形透明的力量在空气中漂浮,将地上匍匐着向她卷来的触手一并定在原地:“如果你曾经撕毁它,无论再怎样用胶水粘连,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
&esp;&esp;“把这张纸藏进影子里不是好办法。”她摇头。
&esp;&esp;“这是欺骗,阿诺。”
&esp;&esp;[…不…]
&esp;&esp;[您说过的,您答应过的。]
&esp;&esp;[您会帮我的。]
&esp;&esp;[一切就要重新来过了。]
&esp;&esp;“任务…”他哆哆嗦嗦,“……还没有完成。”
&esp;&esp;“哦。”她拿起桌上的背包,“我想,严罗会有自己的办法。”
&esp;&esp;“我…价值。”
&esp;&esp;他跪了下来,叩首,颠三倒四地用昨晚那点可怜的科普知识和勉强的现代语,慌乱地抛出自己所有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