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esp;&esp;而且,她记得范修,那是一个单纯的人类,他的公子不应该成为所谓的术士,更不应该活到现在。
&esp;&esp;像是没有看出她具有探究性的目光,范无咎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椅子上:“那条街就是它和沉泪的大作,你的钥匙是他的信物,你拿着它去东海,沉泪要是心情好,没准能出来。”
&esp;&esp;他还知道不少东西。
&esp;&esp;“便是如此了。”范无咎重新站起身,向她,“殿下。”
&esp;&esp;她将记忆一点点抽出,取出李知遥的那部分:“…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
&esp;&esp;“现在有了。”范无咎耸耸肩,
&esp;&esp;“不过就这一句,现在封建可是糟粕。”
&esp;&esp;虽不知道范修的公子为何会至今不死,她还是问道:“当年的那些人,还有活着的吗?”
&esp;&esp;“都没了。”范无咎摇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斜眼瞥向阿诺,“一干二净,最后连李麟也死了。”
&esp;&esp;……
&esp;&esp;想来也是,血肉苦弱,何能留至现在。
&esp;&esp;话题进行至此,阿诺微微的握紧拳,不发一言,脸色却微微沉重。
&esp;&esp;“我对你没有恶意,善意也散了个无影踪,现在不过受人所托。”
&esp;&esp;“受人?”
&esp;&esp;“我记不得父亲的样子了。”范无咎没有直接回复,深吸一口烟,像是想起过往模糊的碎片,“只是他临终前,一直在念叨一件事,想着下去见面时告诉你。”
&esp;&esp;“什么?”
&esp;&esp;“他从未想过背叛过你,栖台舞弊案是李霖在皇帝面前陷害你的离间计,他不过误入其中。”他吐出口烟圈,声音沧桑而悠远,又摇头。
&esp;&esp;“算了,老头子死了一千年,‘李知遥’也不再是泰昌公主,所有的过往对于现在,没有意义。”
&esp;&esp;“别介意。”他掐灭烟蒂,站起身,“我只是想给千年前的人,还有自己,一个解释。”
&esp;&esp;一样活了千年的术士离开,当庭院再次安静,乔知遥看向角落:“你杀了章文太子。”
&esp;&esp;章文太子李麟是她作为李知遥那一生最大的政敌,手底下正儿八经的术士绝对不在少数。
&esp;&esp;等等。
&esp;&esp;她忽然联想到一件事。
&esp;&esp;——大屠杀。
&esp;&esp;严罗告诉过她,曾有一个天灾级的异种失控,屠杀了当年世上大半的术士。
&esp;&esp;从记忆的碎片里找回一点片断,他沉沉地嗯了一声。
&esp;&esp;乔知遥又问:“你知道术士身上有着比常人更重的诅咒吗?”
&esp;&esp;他摇头。
&esp;&esp;……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他原来是这样彻底变成如今模样的。
&esp;&esp;她伸手,如玉指尖抵住眼皮,又将一层力量注入他的眼睛温养:“那时你杀了多少人。”
&esp;&esp;“……记不得了。”
&esp;&esp;只是记得在黑暗中,他一直在挥刀,斩出,挥刀,直到血液溅满全身,完全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