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位置倏忽间颠倒,他被垫着后脑按在软垫上,承受着她的侵占。窦谣分不清此时的感受,似乎又痛楚又欢愉,他清楚自己受不住,可强烈的恐惧攫取了所有理智,迫使他献给她。
&esp;&esp;吕妙橙也顾及着他的身体,停下来问道:“你还好吗?”
&esp;&esp;“我没事,”他泪眼迷离着,重复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的……”
&esp;&esp;“唉,我相信。”
&esp;&esp;吕妙橙捞着他的腰,把人抱起来,“别着急。”
&esp;&esp;却在此时,马车颠簸了一瞬,窦谣刹那间失神着哭出声来,他的恐惧立时转移,“我是不是坏了……”
&esp;&esp;“没有,”吕妙橙看了看,安慰道:“你太敏。感了。”
&esp;&esp;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
&esp;&esp;“你休息一下,昨夜都没怎么睡,好好睡一觉吧。”
&esp;&esp;窦谣又遭了一回,惊惧之下的确疲惫不堪,便枕着她入睡。
&esp;&esp;在他熟睡的时间里,车队驶出秀丽的江南山水,调头往西北去。
&esp;&esp;日暮时分,他才惊醒过来,马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停在路边。窦谣勉力支撑起身子,慢慢下了车,暗卫们各司其职,忙着生火和警戒,吕妙橙在和吕七交谈着什么,神色颇为严肃。
&esp;&esp;见他过来,她伸手扶着他:“怎么下车了,你这身体还是躺着为好。”
&esp;&esp;“我现在还好,”窦谣示意她松手,“想去方便一下。”
&esp;&esp;“不需要我帮忙?”吕妙橙没立即松手,只看着他笑。
&esp;&esp;他并未如她所想一般,羞恼得脸颊泛红,而是淡然地回答:“不需要。”
&esp;&esp;吕妙橙撇了撇嘴,放过他,嘱咐了两句,继续和吕七交谈。
&esp;&esp;窦谣缓慢地朝着僻静的一处走去,眼角余光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暗卫分布,直到身影都掩在灌木丛中,他吃力地俯下身,从靴子中摸出一把短匕,借着身体的遮掩,在树干上迅速刻下印记。
&esp;&esp;他似乎感觉不到酸痛,做得非常快。
&esp;&esp;做完之后,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忽然一凝——十几步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矗立着一个人影。
&esp;&esp;是吕风。
&esp;&esp;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窦谣站立不稳,撑着树干才稳住身形。他不敢走动,只埋着头,暗自祈祷吕风并未发现他。
&esp;&esp;窸窸窣窣的声响远去,吕风似乎去别处了。
&esp;&esp;窦谣这才站直了身体,将短匕放回靴子里。呆立片刻后,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身形一颤,揉了揉太阳穴,向灌木丛外走去。
&esp;&esp;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度响起,吕风从藏身之处走出,朝着窦谣方才做标记的位置靠近,看见了那个留在树干上的月蚀门标记。她的神色有略微的错愕,挑了挑眉,也向灌木丛外去了。
&esp;&esp;回到休整的地方,吕风望见窦谣靠在吕妙橙怀中,又闭了眼休息,似乎很是疲累。
&esp;&esp;她脚步顿了顿,才上前去,向吕妙橙禀报:“主人,周围并无异常。”
&esp;&esp;
&esp;&esp;六年前。
&esp;&esp;“跟我走。”
&esp;&esp;夜已经很深了,秋杨忽然拎着包袱,敲开吕妙橙的院门。
&esp;&esp;吕妙橙倚着门框,“跟你走?这又是赵女君的意思吧,眼看有人要带我走,你们急了。”
&esp;&esp;“我真是好奇,宁姑姑的银票她为何不肯收?……是不想收吧,这些年打我打得很过瘾啊,不想放我这个沙包走。”
&esp;&esp;秋杨神色有些许不忍:“这不是赵女君的意思。是我,我想带你走。吕妙橙,你不明白,宁赋她……总之,你绝对不能和她走……你也不能留在草芥镇了。”
&esp;&esp;吕妙橙屈起食指,叩响木制的门框:“说清楚。”
&esp;&esp;“……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esp;&esp;秋杨酝酿半晌,终是没能说出口。
&esp;&esp;“是编不下去了吧?”吕妙橙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你说你想带我走……带我去何处?”
&esp;&esp;“去一个边陲小城,”秋杨回答,“那里是我的故乡,风沙遍地,比草芥镇荒芜,更不上什么京城盛景。我不想骗你,我……我也知道这样说没什么吸引力,但是……”
&esp;&esp;她第一次用近乎恳求的目光望着吕妙橙:“你信我这一回吧。”
&esp;&esp;吕妙橙一时无言。
&esp;&esp;她静默片刻,忽然问:“秋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可以欺瞒我。”
&esp;&esp;“你问。”
&esp;&esp;“赵女君提出的挨打还债,是存着消遣我的意思吧。”
&esp;&esp;秋杨似乎想辩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神色很是纠结。
&esp;&esp;“她……的确是有消遣你的意思,可除了这个,她其实心里还是……”
&esp;&esp;“不必再说了。”